信心满满出发的元步薇,在回城的马车上,靠在云苓肩头,不说话。
“少夫人,不是说胜败乃兵家常事,一次的挫折不算什么,大不了咱们再想对策。”云苓不知少夫人经历了什么,只从以往的经验来推测少夫人这次吃瘪了。
“是我的问题。”
重活一世,元步薇一直活在掌握先机的优越感中,以此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
但她却忽略事件当中,每次都会接触到的人。
事件不变,但人会变的,相处久了,便会有感情发生。
一旦有感情牵扯,便算有了软肋。
“想不通的时候,就先把事情放一放,过段时间再拿起来的时候,事情就迎刃而解了。”元步薇闭上眼,“一夜没睡好,到了喊我一声。”
“好的,少夫人。”
回到万宁侯府后,元步薇第一时间去了陆绥房中,告知今天的事。
“谢临安亲口跟你说的?”
“我还能骗你不成,我听到他说要晗儿,我扭头就走。”元步薇看着陆绥,“你跟我说说,他是怎么盯上晗儿的?”
“我……”
陆绥眨了几下眼,抓耳挠腮想了许久,吐出三个字:“不知道。”
元步薇:“……”
“你对二弟不关心,我能理解,毕竟都是男人,可晗儿是个小姑娘,你作为大哥,就从未嘱咐过她什么?”
“阿薇,你又不是知道,我平时都难得回一次家,别说见面,就连跟他们说话都屈指可数。”陆绥面上流露出几分不好意思,“再则,三妹是姑娘家,我与她终究不是一个母亲生的。”
“我现在就是想知道,谢临安是怎么会盯上晗儿的,是不是他早就蓄谋已久?”元步薇瞅着陆绥沉思,忽然想到一个念头,“你说,如果不是我今天找他,他会不会趁着你卧病在床,找个时间上门提亲?若公公与婆婆只顾万宁侯府的前程,权衡利弊之下,一定会同意这桩婚事。”
“不会的,父亲与她不会拿三妹的终身大事开玩笑,再说她还小。”
“那倘若,他们真这么做了呢?你心里是高兴,还是难过,或者生气?”
陆绥在脑中过了一下元步薇所说的假设,而后他摇头,语气有点冷淡:“若我没遇到你,我怕是还在自暴自弃中,对于他们怎么做,我并不关心。”
“说到底,你与他们之间的感情并不深厚,你不会笑想着从他们身上得到情感,同样也不希望他们来麻烦你。”听到陆绥这么说,元步薇鼻头一酸,“陆绥,你这是在逃避呀。”
“我没有。”
“你有,你怕与他们产生深厚的牵绊,从而遗忘自己的生母,这对你来说,是对生母一种背叛!”
“我……”
陆绥怔怔地看着元步薇,压根就没想到,她居然会把自己隐藏在内心最最深处的念头给说了出来。
“你心甘情愿给姜家摇钱树,也不是你先前说的那个原因,你更像是在恕罪,减轻你内心背叛生母的内疚感。”元步薇深吸一口气,“陆绥,对不起,先前我一直想修复你跟家人的关系,想让一家人团结起来,可我忽略了你内心的痛苦与压抑。”
“阿薇,我没有,我从未怪过你,虽然我一开始怀疑过你的动机,可与你日夜相处,我早就对你……”陆绥突然刹车,看着元步薇充满歉意的脸庞,说不出那个字。
以现在的自己,配不上那么好的阿薇。
说出来,只会增加她的负担。
她每天要照顾自己,操心那么多事。
还是不要说出来了。
免得搞得大家都尴尬。
“陆绥?”
元步薇望着陆绥,疑惑他怎么突然不说话了:“我以后不会再对你长篇大论,只会帮你好好做康健训练,让你早点站起来。”
“阿薇,我现在出不去,我、我喜欢听你说话,真的,你说的每个道理,分析每件事,都对我特别管用,昨夜我与行舟商讨军报要怎么写之时,行舟还感叹我终于能把别人的话听进去了,若换做是他,他定要说个三天三夜,我才能把话听进去。”
“那不是因为行舟是你的下属,自然是他听你多。”
“行舟是军师,我一般听他的多。”陆绥见阿薇没反驳,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阿薇,刚才你说过话,都不作数,好吗?你想想我,现在虽然双手能动了,可依然需要人伺候,若不是你每天鼓励我,我早就放弃自己了,你说过的,你也不想当寡妇,是吧?”
好好好。
陆绥把自己说过的话,全数还给自己。
元步薇内心有一种,一巴掌扇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阿薇~”
陆绥喊了她一声,语调拉长。
“我没事,我只是怕自己……”元步薇顿一下,自己不应该天不怕地不怕么,怎么突然就说出“怕”这个字了?
“怕什么?”
元步薇一下子意识到,内心可能对陆绥产生了某种变化,只是她本身还没意识到:“我怕功亏一篑,幸亏我没把此事跟公公说,不然他白高兴一场后,估计还要发一顿火。”
“谢云廷的下落,咱们可以再想办法,没必要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