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盈就是这样的人,她绝对不会允许自己的双腿受伤。
同样,她也绝不允许自己的梦想让位于其他任何事。
叶昊天清楚的记得,钟盈出国求学那天,他并没有赶到机场送她。
因为钟盈是偷偷从家里跑出来的,她既瞒住了钟家,也瞒住了他,这只能说明一件事情,那就是钟盈为了在最好的舞台上跳舞,既放弃了钟家,也放弃了他自己。
叶昊天被分手了,因为一个他早已心知肚明的原因。
其实,当霓妨脱下高跟鞋打架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眼前的女孩儿不是他心心念念的钟盈。
因为钟盈永远优雅、永远高贵,她绝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可叶昊天靠着墙壁愣怔出神的瞬间,他忍不住想,如果她真的是钟盈该有多好啊,他是不是就能够相信,在钟盈的心里,他叶昊天比芭蕾还要重要。
叶昊天思绪回笼,他的目光重新落在霓妨身上。
霓妨眨眨眼睛,“既然误会解除,我们就先走一步。”
叶昊天将头转向一边,“你走吧,是我认错人了。”
“我送你,”陆文予控制着轮椅转了个方向,“回去的路上不安全。”
叶昊天的大脑闪过一个念头,“你们认识?”
陆文予十分坦然,“因为认识,所以知道她不是钟盈。”
一句话,落在叶昊天和霓妨耳朵里,却并非同一个意思。
叶昊天长叹了口气,目光中流露的是难以言说的哀伤。
陆文予一路将霓妨送出病房后,这才向霓妨解释,“我遇见你的时候是个意外,虽然对你与钟盈的相似而感到惊讶,但这并不影响我对你的判断,所以一直都没有提起。”
“我没有在意这件事情,你不用向我解释。”
“怕你误会,”陆文予忽然低下声音,眉头也跟着皱起来,“昊天很喜欢钟盈,我担心他会对你做出什么事,如果之后遇到麻烦尽管来找我。我的话他还是听的。”
叶昊天很喜欢钟盈……吗?
可她这次的任务要求是要叶昊天和辛远都爱上自己。
恐怕是要让陆文予失望了,为了完成任务,她不仅不会避开有叶昊天的场合,甚至还会主动找准时机接近叶昊天。
至于如何让他们喜欢上自己这件事,霓妨还没有考虑过,但大抵上将会发生很多绝情的事情吧。
……
表演基础课上,霓妨不出意外的又被表演老师单独叫出来骂了一通,他骂了三分钟,六百多个字,删繁就简的翻译过来就是,表演痕迹太重,台词毫无感情,演什么都像是在演自己。
这三个评价如同三柄利剑,咻咻咻的将霓妨戳了个对穿。
连带着她的自尊心也一起碎成了玻璃片。
演戏这件事情,一半靠天赋,一半靠努力。话虽如此,可若是没有那一半的天赋,再怎么努力也会显得平庸。
纪兰兰趁着下课时间,拍了拍霓妨的肩膀,安慰道,“别担心阿妨,起码你长的好看,会有观众缘的。”
“可以做一个漂亮的花瓶。”赵菲儿摇晃着手指补充,“我就不信以后的市场上个个都是演技派,漂亮的花瓶肯定也有很多人喜欢。”
霓妨没想到赵菲儿的观念还挺超前,在不久的将来内地真得面临了这样的影视市场。
“没事,这才刚开学两个月,总不能两年过后我还是手握这三个评价吧。”霓妨偏不服输。
“对了,你的戏剧社怎么样了?你们正式排练了没有?”赵菲儿问。
“好像是演员不够,已经拖了好几天。今天晚上就是第一次排练,你们要过去看吗?”
“也行,反正晚上也有时间,就当是给你捧场了。”
“不好意思啊,阿妨,我晚上要回家一趟,就不陪你们了。”
“你怎么又要回家?”赵菲儿语气尖锐,在她的印象里,纪兰兰已经回去很多次了,“本小姐那么恋家的人,都没你回去的频繁。”
“我家里出了点事情,离不开人,先走啦。”纪兰兰拿上外套起身离开。
赵菲儿看着纪兰兰离开的背影,忍不住抱怨一句,“真是的,穷人就是麻烦,有什么不能雇人来做呢?还需要在上学的女儿来回跑,她家可是在c市的乡下,每次都要坐好几个小时的城际公交回去,看到了没?她的眼袋都快比我的眼线还黑了。”
“也许不是因为钱呢,比如父母生病了,想多回去陪陪他们。”霓妨说道。
赵菲儿摇了摇头,以过来人的语气说道,“你还是不明白钱意味着什么。我爸说,钱可以买来一切,包括感情。就拿我们刚刚排的戏来说,吉姆卖掉了祖传的金表为德拉买了一套名贵的梳子;德拉卖掉了自己的长发为吉姆买了一条白金表链,结果谁都用不上这份麦琪的礼物。但他们还是很感动,因为他们觉得自己是被爱的。”
“其实说白了,只有穷人才会一直把爱和温情挂在嘴边,因为他们只有这东西能来装点一下自己空虚、单薄且灰暗的生活。”
霓妨深知赵菲儿是从小受精英教育长大的,在她的话语之间流淌的,不是简单的个人认知,而是背后整个阶级的集体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