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龙涧是其余城镇通往魔宫的唯一道路,这里甚至每隔一月就有一批魔将护送着大黑箱子进出魔宫。
世上只有一样东西无法进入储物袋,需要人力长途跋涉的运输。
活物。
再结合有人曾在符红灵的魔宫内见到过正道修士的消息,不难推测出这些大黑箱子里究竟藏着些什么人。
今日虽然不是魔将护送东西进入魔宫的日子,但这样刻意的蹲守下,也许真能如桑元所说,遇到什么机缘。
斩龙涧虽名为涧,实则无水。
水是世间至柔至善之物,魔域中没有水,有的只是浓稠、浑浊的泥浆。
斩龙涧的最低处就是这样一条滩涂。
霓妨与桑元在山坡上的树林中掩住身形,于暗处向下观察,霓妨低声说道,“这次我们只是过来看看,有没有接近魔将的好机会,不要打草惊蛇。下面的泥浆里埋着不少亡灵,已经演化成了天然的阵法,稍有不慎,是会受伤的。”
桑元听了半天,脑袋里只剩下最后一句话,心中兀自有些暗喜,原来姐姐还是担心他的,连可能会受的一点小伤,都要费这么大的口舌同自己说清楚。
而此时此刻的霓妨,已经不记得自己刚刚说过什么,她的全部注意都放在斩龙涧上。
直到太阳落山,夜幕降临,远处的碎尸万段城燃起无数灯盏,叫卖声、打斗声、吵架声不绝于耳,热闹的如同凡间城镇,除了空气中经久不散的血腥味以外。
霓妨拍了拍桑元的肩膀,示意他站起来,“走吧,看来今天不是你我的幸运日。”
几乎是话音刚落,斩龙涧的南面就有一阵魔气来袭,霓妨连忙单手结印,催动体内妖力,为二人身上施了个隐匿诀。
“姐姐,我们好像天天都是幸运日。”
“嘘,小心一会儿不灵了。”
小声说话间,十八名魔将已至斩龙涧。
为首的魔将修为最高,目测至少金丹初期修为,剩余的魔将则均为筑基期修为,众人中间是个十丈高、十丈宽的大黑箱子。
霓妨道,“没想到,还真让我们碰上了。”
“只是看见今天这阵仗,我们是遇不到什么落单的魔将了。姐姐,你说他们这些人,为什么连走路的步伐长短都能保持一致的?”
“也许是符红灵用了什么方法控制他们,却又不像控制傀儡那样,需要她在背后时时刻刻操作。”
这些魔将给霓妨的感觉就像上辈子玩过的发条玩具,符红灵要做的就是扭好它们身上的弦。
黑箱子里忽然传来一阵灵气波动。
走在黑箱子旁边的魔将立刻挥掌拍向木板,一阵血腥味儿传来,灵气波动即刻消散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霓妨竟然恍惚间觉得这魔将好像朝自己的方向看了一眼。
桑元忍不住皱起了眉头,“符红灵真可恶,专挑年少有为的正道弟子下手,该不会是要以人的血肉修炼什么魔功吧?”
“符红灵不会做这么无聊的事。”
以霓妨对符红灵的了解,此人偏执过头,做事又有些阴暗的恶趣味,太低端的行为不符合她这幕后boss的形象。
霓妨沉思片刻,紧接着说道,“她抓来的这些正道弟子,应该与她手下无数听话的魔将有关。”
魔域内三位元婴境界的魔修,只有符红灵一位建造了一整座魔宫,培养了无数魔将为其守卫魔宫。
而白骨道人与千面鬼手皆是独来独往的魔域大能,与符红灵这样声势浩大的魔修半点也不一样。
也许,她是想在魔域建一个属于她的“流云宗”。
十八名魔将没有更多耽误时间,径直的朝着魔宫的方向去了。
桑元却还沉浸在刚刚的场景中,久久没有回过神来,“将好好的正道弟子变成魔将?就像当初的林逸一样……”
“尚不清楚二者之间到底是什么样的关联,但直觉告诉我,符红灵不会只做一件缺德事。”
霓妨的话音刚落,十八名魔将离开的方向忽然又折返回来了一个品级不高的魔将,好像刻意的在经过的路上寻找些什么。
“姐姐!是个筑基中期的魔将。”
桑元眼睛都在放光,只觉得忽然天赐良机。
霓妨则谨慎的多,“不急,先看看他要做什么。”
那魔将回到刚刚发生变数的地方,弓下身子轻轻在地上一抹,似乎是在检查滴落在地上的血迹。
“姐姐,附近再没有其他魔将了,要不要动手?”
“走!”
霓妨不愿放过这个机会。
她飞身下去,运转栾翠留给自己的妖力,寒光剑因为太过引人注目被她收了起来,她的武器换成了一段用的不太趁手的飘带。
那魔将似乎没有想到有人竟会从山顶上冲出来,连忙挥掌相接。
霓妨与他短兵相接后,各自退开数丈稳住身形。
喉头竟涌起一股腥甜。
她没想到的是,栾翠留给她的百年功力,竟然不敌筑基中期的魔将,正当她想运起灵力速战速决之时,面前忽然凭空多出了一个人影。
从背影看,也是个品级不高的魔将。
当啷一声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