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日免了早朝的难处不说,只要公务处理妥当,平日想做什么都由自己来,岂不美哉。”
杜云京听的想笑,将姿势转成半躺,开起玩笑:“听持行这番话,怕是乐不思蜀啊。”
陈恒大方点头承认,又问道杜云京在京师的诸事结果。这没什么好隐瞒的,最多半个月,朝廷的邸报一到松江,许多事陈恒自己也能看一半、猜一半。
“我查了四王八公的几家人,这里头的账目,简直不堪入目、罄竹难书。”杜云京叹息着自己未做全的事务,还是不甘心道,“可惜陛下有意放他们一马,只诛了一干宵小。反倒给这些领头的勋贵,留了一年时间来平账。”
这是正常的,最多四五月就要边关就会打仗。如此关键时刻,怎么可能妄动大雍的勋贵。更不必说勋贵手头掌握的政治能量,他们手上的门生故交,要开始兴风作浪,就是韦应宏都要头疼一阵。
想到这个,陈恒不禁出声问道:“韦师没劝过你吗?”他有些不理解,杜云京的性子直。李贽不清楚,韦应宏肯定是明白才对。怎么就让老杜当起‘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傻子来。
“岳父自然是劝了。”杜云京晒笑一声,“只是我要学那李义山,做个一意孤行的浪客情痴。”
义山是李商隐的字。陈恒听到此话,忙抬手在鼻翼前轻轻挥动,嘲弄道:“你可省省吧。论起诗才,把我们俩加一块,都瞧不见李公的背影。李义山当年执意要娶王氏,是实实在在的情种情痴……”
他话还未说完,杜云京已经抢声答道:“那我一心要为百姓做事,为民做主。不算情种情痴吗?”
陈恒顿时大笑,因为按老杜的说法,也说得通。他只好摇摇头,不再多言。其实陈恒内心,亦是佩服杜云京。能视富贵如浮云,能拒绝亲人长辈的好意劝道。秉持着自己的信念走到底,何尝不是件快事呢?
见主人家的笑容转淡,杜云京担心陈恒要说什么安慰人的话。忙道:“你可别开口夸我,你一开口,我就觉得你连带着在夸自己。十成的心意,我也只当成一半来听。”
这……陈恒看看贵客,再看看自己的境遇。本已停下的笑声,又以更高亢的声调发出。
“老杜,你这嘴皮子是比扬州时,利索许多了。”
杜云京摊摊手,“我在书院时,要有这本事,一定把崔游道怼个底朝天。”
当年乐仪书院的三杰,境遇各不相同。陈恒心中有些感慨,就把话题转到别处上。恰逢五日后,华亭县要举办县试。他忙把此事拿出来,给杜云京说道。
大家都是从这条路上出来的佼佼者,突然听到陈恒的话,杜云京说不感兴趣是不可能的。他忙让陈恒拿出自己准备好的题目,准备看一看陈恒是如何为难自己治下的学子。
“这就叫吃水不忘挖井人。”杜云京十分高兴道,“当年知县难为我的事情,今天都要还给别人去。”
“哈哈哈。”陈恒今日真是被杜云京的妙语连珠逗笑,他从书桌上取过自己的考题,直接交给贵客翻看。
县试是万丈高楼第一关,其保密性倒不必要求过甚。一是朝廷不会管,二是过了县试还有府试,两考全过才算童生。而县试的难度,要举个类比的话,可以理解成后世的小学文凭。
这玩意儿,与其说是难度,不如说是一个资格。代表此人能读书识字,能在乡里解答朝廷下发的公文。更能在科举的道路上,继续走下去。
杜云京展开题目一看,见了题目的难度,大为不悦。忙道:“你这两道四书题,也太简单了。”
他往后翻了翻,又埋怨道:“你怎么连帖经也弄出来了。”
帖经就是后世的填空题、默写题。能来参加童子试的考生,大多年纪轻。这个岁数,正是记忆力最好的时候。拿这种题出来,简直跟放人一马没区别。
再往下翻,见到陈恒写出的算术题。杜云京在心中算了算,发现跟陈恒写的答案完全不同。才眉开眼笑道:“这个好,这个好。就该这么出题才是……”
也不知道杜云京在县试上遭遇过什么,陈恒听的直摇头:“你以后可千万别主任考官,回头不知多少考生要非议你。”
杜云京一笑,“先苦后甜嘛。持行有所不知,只要过了我这关,我保他们接下来事事顺、场场过。”
陈恒闻言,想着给对方排解下心情,就道:“即是如此,我这里还缺一道律诗题,你帮我想个题目吧。”
诗在县试里占比不大。只要工整、不出格。不论好坏,都算考生通过。毕竟这玩意儿太吃天赋,有些考生文采过甚,随便一首好诗写出来,到时考官都不好点评。没办法,自己写不出来嘛。
杜云京一听,兴致又高涨不少。他是建平元年的二榜进士,论才学肯定不差。只见老杜合掌轻拍,眯着眼睛思考一会,就欣喜道:“有了。”
他猛地从榻上跳下来,跑到陈恒的书桌前,在纸上提笔泼墨。不消片刻,他就拿着题目,喜滋滋的迎上来,献宝似的道:“来来来,华亭县老父母,且来看看为兄的题目如何。”
陈恒接过一看,忙笑道:“你啊你,又开始为难人。”
“哈哈哈,这是优中取优之法。非才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