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有今日的盛会,在座的诸人。大家思及此,忍不住发出轻笑。
陈恒等了等,才笑道:“夫才者,智也。不智则懵。若无才便是德,岂不天下妇人尽懵?此解缪矣,实乃蛊惑人心之言。”
“我观此言,当以女子无辩才为德做解。其实不止世间女子,男子亦是相同。”陈恒顿了顿,又反问着众人,“读书明理上,需要越辩越明。可在为人处世上,越是存有辩心之人,越有祸从口出之危。”
“不知诸位,是否如此教授自家子弟。”
到底是自身学问见长了,往常可能要长篇大论的难题。在如今的陈恒口中,三言两语就说的众人点头认同。
尤其是最后一句,更是引起大家的共鸣。他们这个年纪,家里都少不了孩子。设身处地一想,就知道此言不虚。
没有一个长辈,会教自家的孩子以辩才为德。有辩才,就有了胜负心。处事上或可算作一些助力,但在处世上,一定是教导谨言慎行最好。
如此各得答案,众人心中无不欢喜。书院的夫子知道,有了陈恒这番话,以后有人闹起来,直接把问题推到状元公身上即可。陈恒亦是不惧,他现在今非昔比,若是有人想找茬,他亲自接着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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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华亭县衙,陈恒的心情还是十分不错。黛玉跟甄英莲瞧出他的喜悦,忙问了几句缘由。陈恒也不隐瞒,将今日之事说了大概,二人反应各不相同。
黛玉是知道相公有些特立独行,常有跟世人截然不同之观念。倒是英莲的反应最有趣,她小心翼翼的看看陈恒、又看了看黛玉。忍不住问道:“女子也可以读书吗?”
陈恒忙大笑道:“当然可以。要我说,不止要读书。还要去学堂读书才行。多认识些同好之人,相互切磋学问、增识广闻,一定比糊涂一世要好。”
甄英莲听的更加意动,可想到自己要读书,又不知道该麻烦谁。自家相公是个劳碌命,近段时间根本轻易见不到人。家里到有个女博士,可真要开口求黛玉这种麻烦事。小心翼翼的英莲,又怕引来黛玉的厌倦,坏了家里目前和睦的气氛。
黛玉见她一副欲言又止,就猜中甄英莲心思。也不知怎么的,她突然想起在扬州时,恩师谢氏教授自己的画面。
见到英莲突然垂下头去,黛玉知道对方是怕麻烦自己。只好含笑上前,主动道:“相公平日甚少在家,妹妹平日一个人读书也是无聊。英莲姐姐若是有空,不妨去我屋里坐坐。到时我读书给你听,可好?”
这话听的英莲真是感动不已,她又岂会不知黛玉的心意。对方哪里是一个人看书会无聊的性格,分明是看出自己也想读书,存了教导的心意。
甄英莲不敢犹豫,忙从位置上起身,作势要给黛玉行礼,这是要把黛玉当成自己老师来对待了。
“谢……”
话还未说完,林黛玉已经将其拉住,轻笑着摇头道,“说了是我们俩姐妹相互解闷,英莲姐姐不必多想。”
陈恒连连点头,亦是宽慰着英莲,“咱们是一家人。既然是家人,就没有麻烦的说法。”
他不说话还好,他这么一说,反倒让黛玉起了心思,微微着恼道:“相公此言差矣。”
陈恒一愣,不知自己何处话说的不对。忙谨慎道:“不知为夫错在何处?”
“正因为是亲近家人,彼此之间才更要有些恭敬。”见着相公不拘小节的模样,黛玉脆声提点道,“民间虽有俗语说‘礼多必诈’,可要真失了分寸。偶然间留下的一些间隙,陌路人倒可避而不见。可同住一个屋檐下的人,岂不日日生厌?”
陈恒在心中细细琢磨,也不得不承认林妹妹说得对。常言道夫妻之事,重在相敬如宾。若想着是自己枕边人,就可放开性子来。那日子一久,定然有失礼之处。到时,岂不是存心拿自己的举止,考验对方的耐心和爱意?
想通这点,陈恒连忙从软榻上下来,站在地上朝着夫人作揖,赔罪道:“卿卿说的是,是为夫得意忘形了。”
这个浑夫,怎么把闺房之称拿出来当姐姐的面说道。黛玉微微涨红脸,陈恒见此,才知道自己刚刚又说错话,只好尬笑着,又想着继续赔罪。
黛玉眼睛转转,主动把话题岔开,问道:“相公如今还觉得,女子无辩才就是德吗?”
说到正事,陈恒立马正声肃容道:“就事论事,娘子刚刚是在指出我的错误。岂是用辩才可以一言盖之,两者不可相提并论。”
黛玉这才展颜为笑,只拉着英莲的手轻轻摇着。一旁的晴雯、紫鹃,见到老爷刚刚赔罪的模样,嘴角亦是压制不住。等到陈恒小心翼翼坐回原位,她们才终于笑出声。
陈恒见此,也不着恼,觉得刚刚黛玉坏了男人的面子。只骄傲的昂着头:“你们还小,等你们以后嫁了人,就知道伱们夫人的贤惠之处。”
一句戏言,顿时被黛玉的手帕,砸在自己脸上。
“哈哈哈哈。”陈恒捡起身上的手帕紧紧握住,发出甚为得意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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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夜,陈恒本该睡在英莲屋里。因前番拌嘴之事,陈恒担心黛玉的心情。索性厚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