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无意在扩大此案。有些事,暂时到这程度刚刚好。
刘延章读懂了陈恒的意思,原先还紧皱的眉宇立马松开一些。有了对方这句话,自己在朝廷那边,说不好还成了戴罪立功,忍辱负重的好官。
哈,这状元郎果然会做官。
只是真要点头同意,刘延章又开始担心,会不会被有心人误会,以为自己已经跟陈恒站在一处的情况。
这里面的利弊如何,松江府知州还要思考一二。可再看向手中,那张沾满手印的讼词,他就知道自己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
如此民怨滔天的案子,只要进了这个门,谁敢让陈恒领着半箱卷宗回去,第二天就可以考虑何处坟头的风水更好,更旺子孙读书举业。
“罢了罢了。”刘延章半喜半忧道,“持行此案办的很好……”
陈恒听到这话,亦是露出笑容。
无论过程如何波折,一惯以圆滑示人的刘延章,总算是被自己拖下水来。
离开府衙后,陈恒的心情十分愉悦。刘延章虽然滑不溜秋,可一旦下场,立马就替两人的前景考虑起来。现在这个时候,赵家父子轻易不能进入府衙的牢房。谁也不敢保证,松江府衙里有多少对方的人。
刘延章当即开出公文,示意一干人犯继续关押在华亭县大牢,以确保他们的万无一失。转头又让府衙的小吏,火速安排卷宗上京的事宜。
见刘延章如此热心,陈恒自然讨了个闲,乐的轻松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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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后的几日里,县衙的事情仍旧很多。因赵家人之事,陈恒头上突然多了个‘青天大老爷’的名声。连带而来的告状之人,也越发多起来。
其中亦有不少混水摸鱼者,有不少合理合规出售田产之人,也假借赵家之事,把买主大户告到华亭县衙。惹得近段时间,华亭县内的许多大户都是人人自危。
对这些偷鸡摸狗之辈,陈恒更不会管着。一旦查明真相,诬告属实。该罚就罚,该判就判。在大雍,诬告也是严罪。鸣冤鼓一敲,再想说自己是意气用事,可就由不得状告百姓了。
如此秉公惩罚过几个人,倒叫许多躲在暗地里人,稍稍安下心来。大户不用坐立不安,百姓中又少了些地痞流子,大家都是拍手称快,进一步助长县令的名声传播。
陈恒近段时间,也不是只有办案。他抽空把近段时间的办案心得,以书信的方式寄给钱大有、江元白等人。其中细节处的思量,陈恒亦是写的清清楚楚。只在话末补充上一句:自己所说的,也不一定对。只作为一家之言,供大家做个旁引佐证。
建平四年的进士,都是初次担任地方官,能多了陈恒这个提点的助力,几人心中都喜悦的很。
就这样一直忙到月末,这日,陈恒正在后衙处听取县衙文吏的答复。赵家那边的财物,刚刚清点完毕。统计好的账目,正放在陈恒的桌上。
说到此事,真有一处趣事值得说道。按照大雍的惯例,抄家所得财物,除了赔付事主应得损失外。剩下的财物,并不会算入户部国库中。而是走宫中的路子,直接进入李贽的内库。
发现没有,这些抄家的所得,归陛下私人所有。
而这老赵家,也是真有钱。抛除书墨字画等物外,能明确核实的财物,就值十五万两。再一想自己此次来松江府修港口,朝廷才拨款二十万两。两者一比较,陈恒只好打碎牙,把羡慕之情压在心底。
抄家账目的事情,倒是要分成两份。一份走州府的路子上呈,一份走密折直接送往临敬殿处。这可是给自己请功的机会,陈恒自然不会假手于人。
既要能给百姓做事,也要能作官。人嘛,没必要太过清高。坚守好自己的原则底细,在此基础上,稍稍圆滑些,真的不是坏事。
一字一句抄完账本,又把每个数字写的小一些,以确保陛下看到时,会详细看上一些。陈恒做完此事,心中亦是狂念阿弥陀佛。脏啊,下围棋的人,心思是真脏啊。
他这头刚刚放下笔,正伸着懒腰。信达已经兴奋的跑进屋里,连声道:“大人,大人,夫人回来了。”
陈恒闻言大喜,忙起身道:“当真?传信的人说了到哪没有?”
“再过半个时辰,夫人就要到通波门了。”信达马上答道。
通波门是松江城的北门,从县衙过去倒不远。陈恒笑着拍手道:“快快,帮我去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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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作耽误,陈恒便领着信达和几个小役,赶到松江城北门处。门口进出的百姓很多,因陈恒穿着常服。除了看守城门的卫兵认出他外,大多数百姓都不知道此人就是最近城里————大出风头的华亭县令。
坐在门口茶摊上上的陈恒,时不时抬头往城门张望。明知道外头已有下人等候,可他还是想早一点看到玉儿的车驾。
不消片刻,三辆马车从远处飞驰而来。临到城门口,才逐渐慢下速度。一名下人飞奔到陈恒面前,忙道:“老爷,是夫人的车驾。”
陈恒哪里还顾得上,直接起身朝着城门外跑去。茶铺里的客人,瞧着实在有趣。对着跑出去的陈恒道。
“真稀奇,如此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