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惜这段在家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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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太子府詹事带着林府的礼书回来。这张红红的小帖子上,写着黛玉的八字。将其交到陈启、顾氏手中,表示林家的长辈已经同意这桩婚事。
接下来就是纳吉了,陈启拿着陈恒跟黛玉的八字,来到家里的祠堂。此处的祖宗牌位,是陈家人从老家一起带上来的,都是陈丐山这一房的直系尊长。祠堂上头,挂着三元及第的牌匾。光这么看着,就觉得此地人家的不凡。
李贤派了个礼官,帮着陈启一起主持占卜,结果自然不必多说,礼官用了八个字来形容:‘天作之合,令月嘉辰’。
府里上下无不欢颜载声,继续准备着接下来的事情。过了纳吉,就是男家往女家送聘礼的纳征。得了太子府的帮忙,陈家人请来的挑夫,排出两条街的长度。
领头的陈淮津最是高兴,带着长长的队列,一路从陈宅往林府去。他的身后是请来的乐班,沿途锣鼓喧天,自然引人注目。大家探头看过来,再看一眼望不到头的挑夫,纷纷打听起新婚人家的来历。
听说是连中六元的陈状元家,要跟左都御史家结亲,大家无不拍手称赞一句:月老做媒,佳偶天成。竟纷纷跟上去,一起凑个热闹,捧个人场。有了这些人助阵,送礼的队伍长到三四条街都没容下。
外头这般热闹,自然瞒不过荣国府的诸人。宝钗今日正跟探春等人闲聚,听到外头的喧哗不断,便喊人去外头问了缘由,这才得知是陈家跟林家有喜。
一屋里的人,顿时陷入难言的沉默。真没想到,林妹妹会这么快成婚。她们都是这般诧异的姿态,更别说怡红院的宝玉了。
他刚得了消息,就失了魂般,跌跌撞撞的回到屋内。袭人以为他又跟薛蟠吃多了酒,才端着醒酒茶上来,就被宝玉发恼的砸出去。袭人吓了一跳,忙叫麝月等人守在门外,自己蹲下身子,看着埋首双臂的少爷。
“爷,你怎么了?又碰上什么不顺心的事情?”
此刻,宝玉早已泪流满面。想到自己一片痴心,全做了无情无用的流水,巨大的失落感吞没少年的身心。他喃喃道:“应笑贾郎未得全,应笑贾郎未得全啊……”
“天公何不怜我,天公何不怜我。”
万念俱灰之下,宝玉不住抬手捶桌,嚎啕大哭,伤心欲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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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家上门送礼,林府自然是中门大开,一边恭迎着众人入府,一边接受周遭邻里的道贺。林如海跟贾敏的笑意不用多说,只林珏终于寻了个差事,得以跟着陈淮津一起去到陈宅。
他一到地头,先给陈家长辈见过礼,就兴奋的去找陈清岳。结果才跑到清岳的门口,就撞上陈恒从里面出来。林珏这小子,当即就怂了。规规矩矩的站在廊下,行礼道:“姐夫。”
“嗯。”陈恒看了一眼自己的小舅子,想着这俩小子凑一起,必然没法好好看书,就直接道,“不许骑马,不许爬树,免得把自己伤了。”
“诶,姐夫我省的。必然不会伤了自己,误了你跟姐姐的婚期。”林珏高兴应着,反正今日只要别看书,做什么都行。
陈恒也没多管他们,直接回到中堂跟爹娘一起商量婚期。接下来的好日子不少,考虑到各方面因素,最后把婚期定在七月的馆选之后。
等到林珏在陈家玩够了,才领着林府管事一道回家。到此,两家剩下的事情,就是静等着婚期到来。
他们两家人忙的高兴起劲,贾家的晚辈男人可就苦闷了。你说这婚事不去吧,说不过去。贾母是外祖母,贾赦、贾政是黛玉的亲舅舅,哪有不去的道理。更别说主婚人还是太子,这不去,打的可是宫里的体面。
可你说去吧,想到陈恒之前对薛蟠做的事,又有些抹不开面子。贾家的男人在犯浑,贾政也终于得知家中的事情。当即发了火,冲到宝玉屋里,将其抓着一顿收拾。
“这些年我在外头,是怎么写信叮嘱你的。叫你好好看书学习,不可心生倦怠,出门惹是生非。书不可一日不读,人无礼不立。你成天跟着混朋狗友厮混,连个正经书都看不进去。你瞧瞧外头的寒门士子,哪个不是自强奋发。”
贾政越说越气,拿着家法就追着宝玉的屁股后头挥舞,“连中六元的状元郎,是我朝至今科试第一人,你也敢跟他使脾气。等他将来入阁拜相,你是不是要拿着你爹娘的脑袋,放在他案上让其把玩?”
贾政担任过地方学政,心中最清楚文人的秉性。外头无敌时,他们最喜欢窝里斗。可一旦有勋贵子弟闹到他们面前,这些人又最能一个鼻孔出气,可谓牵一发动全身。
更别说解元、状元这等人,都是每年科试的中心人物。属于在他们那一榜的同年中,挥挥衣袖都是应者如云的存在。
陈恒这个年纪,入阁拜相或许要看机缘。可将来官居二、三品,穿绯戴玉那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自己这儿子得多浑,能处处去寻对方的不快?
好在宝玉机灵,一口气跑到贾母身边,才被祖母用黛玉婚期将至,伤了这孩子到时不好出门保下。
老母在前,贾政无奈,将手里的竹条砸在地上,愤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