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该说什么。她就猜到宝玉突然昏迷,必然是跟黛玉的婚事有关。可现在玉儿的婚事,已非她一个老太太可以插手。
贾敏甚少带女儿回娘家,其意思还不够说明吗?更别说,婚事背后还有个皇上在。
见一直神通广大的老太太犯难,贾宝玉再度啜泣哀求道:“老太太,我就想见她一面,就一面。”
听到心肝儿如此哀求,贾母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只好道:“你好好养身体,等你身体好些了,我们就去你姑姑家如何?”
“好。”宝玉眼里升起一丝渺茫的希望,整个人又颓然的瘫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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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二十日,勉强养好身体的宝玉,就跟着贾母一起拜访林家。贾敏以为是娘亲来过问黛玉的婚事,忙把长辈请进屋。可见到宝玉这个浑子也跟着,不免心生几分怪异。
林家的婆子、丫鬟,都是贾敏一手调教出来。主母才将娘家亲戚请进来坐下,去后头禀报的下人,就把宝玉过来的消息告诉黛玉。
此时黛玉正在准备陈恒回扬州的东西,新科状元要不回乡祭祖一番,实在说不过去。此行,兄长更要拜会诸位恩师、昔日同窗。
给英莲姐姐的礼物不说,给恩师谢氏的礼物都是少不了。十六岁的姑娘正在为礼物头疼,一听外祖母带着表哥来了,虽十分不愿意,可到底还是来到正堂见过长辈。
贾母倒还好,见到外孙女,面上都没说什么。只说自己带来些首饰,都是年轻时的心头物。宝贝外孙女一日日长大,正好拿来给小姑娘做装点打扮。
装点?小姑娘家平日又不出门,这还有什么好装点打扮的,无非就是为黛玉的婚事做准备嘛。贾敏得知娘亲的来意,才稍稍放下担心。让黛玉领了东西,谢过贾母的好意。
这般面上寒暄一阵,众人间的气氛还算妥当。眼凑着要到晌午,贾敏自然要留贾母、宝玉吃饭。里外的忙碌,直接少了对宝玉的关注。
这小子得了片刻的空闲,就溜出正堂,来到林家的中庭廊上。他在此稍作等候,就看到黛玉领着紫鹃、雪雁去而复返。
她们三个刚去前堂检查中午的菜样,马上就是要嫁人的姑娘。贾敏也是寻到机会,就抓紧锻炼女儿一番。
两方人如此相遇在廊上,黛玉还未表示什么。紫鹃心中已经警铃大作,像防贼一般看着宝玉。
“林妹妹。”宝玉再见壁人,情不自禁柔声道。
他今日穿的一身衣物,都是平日心头好。一番打扮,既有风流倜傥,更有贵公子的俊气。宝玉的长相,更是没得挑。这样的人儿,出现在京师的勋贵圈里,哪次不是夸赞连连。
“表哥。”黛玉微微一欠身子,算作行礼。她担心对方说些不着边际的话,反坏了今日的兴致,就道,“前堂的东西都已准备妥当,表哥可先去等候。我去请了外祖母……”
黛玉一番话都未说完,等候多时的宝玉,迫不及待的打断道:“林妹妹,你真的要嫁给他?”
闻言,黛玉微微蹙着秀眉,她将宝玉上下打量一番,已隐隐猜出对方的来意,只好说些场面话应付,“婚姻大事,父母做主。表哥这话问的,实在糊涂。”
平白直叙的一句话,黛玉的意思,是说此事已经板上钉钉,两家长辈都有这份属意。就等陈恒从扬州回来,准备六礼的事情。
可宝玉听在耳里,却觉得还有几分期望。只痛心道:“外头的事情都不必担心。林妹妹,我只问你,你当真喜欢他?”
此生,若是父母不在世。黛玉碰到这份纠缠,可能也就忍让过去。可现在父母兄弟都在,更有兄长作为她的依靠。黛玉的行事作风,倒不再小心翼翼。
她主动拦下要发怒的紫鹃,只叹口气,主动道:“表哥此问,且容我稍后再答。表妹我亦有一问……”
见佳人肯主动搭话,面色还带着几分苍白的宝玉,顿时精神大振,忙道:“表妹只管问就是。”
“表哥口中的喜欢又是什么?”
听到黛玉的问题,宝玉不假思索道:“必然是痴心一片,茶饭不思、夜不能寐。我这几日听说那人除了娶你,还要再娶一个人。此事若放到我身上,我必然存着一世一双人的念头,只愿跟心上人厮守终生。”
紫鹃听的大恼,真是空口白话,说来轻松好听。你自己屋里的袭人,谁不知道已经任君采撷。可有了小姐先前的授意,她倒不敢出声插话。
黛玉神色淡然,只微微点头,道:“表哥说得好。”她又继续反问着,“那表哥又做过什么?”
我做过什么,我做的还不够多吗?我的一番心迹,为了见你一面,每次都是想尽法子。只听闻你要嫁做他人,我更是发了一场病。这,还不能证明我的真心吗?
贾宝玉正欲把自己的心肝掏出来,拿给黛玉相看。可看着黛玉一双淡漠的眼神,又不自觉冷
静下来。心上人的一个眼神真是奇妙,既能让人意乱情迷,也能叫人跌入谷底。
他不说话,黛玉就继续道:“表哥今日能来我们家,一定是在外祖母面前闹过一场吧。”
“这……我……”宝玉一时词穷,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件事。
“从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