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
一家人,足足将四个箩筐的铜钱都洒干净,才欢天喜地的回到家里,共享此刻的热闹荣光。
…………
…………
会试的结果,不仅应考的举子关心,各地的会馆亦是操心的很。这是自家故土,在天下人面前扬名的时刻。所有会馆,不分远近都派了人守在榜前。
扬州会馆的人,等了半响,才从回报的脚夫口中,听到两个扬州士子考中的消息。名次都在三榜,比起前两届会试还有不如。
旁边的金陵会馆独霸六名,实在吓人的很,自然不必多说。就连二哥苏州会馆,亦有三人登榜。扬州会馆的人心灰意冷之下,正欲打烊收摊,忽见外头急促的跑进一个人。
“不好啦,不好啦……呸呸呸,大好事,大好事啊。”这人一进来,就是语无伦次的很。不仅让会馆的下人好奇,也把馆内驻留的士子吊起胃口。
“出什么事了?”
“伱这般又好又不好的,到底是怎么了?”
这人定了定心神,很是收拢一波注意力,才兴奋道:“这次会试的会元————”大家的心思都被吊起来,有夺魁自信的士子心跳都慢了半拍。
“是我们的扬州的!哈哈哈哈哈哈。”
听这人说完,大家纷纷惊呼道。
“此话当真?!”
“是谁?”
“哎呀,你这人说话怎么只说一半啊。”
“好兄弟,快快说来,这会元到底是谁?”
“是我们上上届的解元公————陈恒陈大老爷。”这人一言毕,馆内顿时传来轰鸣。陈恒在天下仕林不出名,在扬州的名气还是有的。
大家如何不识骑白马上京的举人老爷呢?想当年,也是扬州的一大轶事。哪怕到今天,仍被扬州百姓时不时拿出来传唱。少许人压下心中的失落,又加入到相互贺喜的队列。
不论怎么说,扬州府能拿下本次会元,可算是替本府乡试改制正名了。从今往后,谁还敢小觑扬州府的解元公。
大家讨论着陈恒的生平,亦有人说到他在扬州的事迹。
聊着聊着,一群士子突然发现,这位会元好像已经连中五元。发现这点的士子,忙把此事传给旁人。大家越说越心惊,越说越期待,心中都升起一丝不该有的念头。
“这……”
“该不会……”
大家压下心头的紧张,若是殿试上再中个状元。那……那……就是连中六元,实在是本朝的一大文功。
“不行,明日得去陈府贺喜。”
“同去同去,一定要好好拜会下陈会元。”
“哈哈哈,我们扬州终于有自己的会元了,我回去一定要好好给家人说说此事。”
…………
…………
但这些人到底要扑空了,陈恒
上门的消息,昨夜就通知过去,等陈恒带着礼物来到林府门口。只见中门齐开,家中几位管事早已安排好放鞭炮的下人、奏乐的乐师。
眼疾手快的许管事,一步窜到前面,拉住马车的缰绳。对着从马车内走出的陈恒不住道:“恭喜老爷高中,贺喜老爷高中。”
都是老熟人,陈恒笑着回了管事一句,倒把其他人看的眼热不已。林如海早在正堂等的不耐烦,他身边的夫人贾敏,见到相公的模样,亦是在屋外震耳欲聋的鞭炮声中,出言笑道:“你自己考中探时,都没见你这般紧张模样。”
“不一样,不一样。”林如海捋着胡须,不住笑道,“这可是我的学生。”
两人正说着话,一名清逸风流的少年郎已经携步进来。一走入正堂,陈恒拾袖作揖道:“学生陈恒,拜见老师、师母。学生有幸得中会试会元,特来感恩老师殷殷教导……”
陈恒准备了一段很长的贺词,心情激动的林如海,却没时间听他说漂亮话。直接从位置上起身,走到学生面前,挽起俯身的少年郎。
师生二人,一路并肩作战,从扬州到京师。初见时,一个是七品巡盐御史,一个是刚过府试的童生。到如今,一个身居二品大员,一个连中五元。
想着彼此携手走过的光阴,林如海用着无比骄傲的语气道:“恒儿,你的桃开了呢。”
只此一言,就把陈恒拉回到老师教导的时候。人生得遇良师益友,此乃得天之助。陈恒托着林如海的双手,情动之下,亦是回道:“老师,晚来的香确实醉人。”
林如海大笑着点头,满目间俱是慈爱和赞许。只有读书人才知道会元的难度,强中更有强中手。会试放榜后,考官们得以回家。他昨夜已从韦应宏口中,得知曹廷受对陈恒的评价。
等到本次《会试录刊行天下,自己这个学生,很快就要声闻九皋了。思及此,林如海抬手轻拍着陈恒的手背。
贾敏见他们二人眼中只有彼此,
容不得别人,忍不住笑道:“相公,先让恒儿坐下来才是。你这孩子,来自己家,还提这么多东西干什么。”
贾敏自然看到信达、柳湘莲所挑的扁担。四个箩筐里,都塞的满满当当。时至今日,摆在陈恒、黛玉面前的门
“还是师母记挂我。”陈恒笑道,越是得意时刻,他越会记住谨言慎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