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昨夜睡得不错,精神都好得很。见到陈恒过来,王先明主动道:“恒儿。”
林如海也是朝其笑着点头,上下一瞄晚辈,跟自己的姐夫笑道,“这小子,又长高了。”
“拜见夫子、伯父。”
尊者在堂,见两人衣冠都是崭新,眉宇间严肃中带着喜悦、欣慰之情,陈恒正身拱手大拜,给两位长辈行礼问安。
“好孩子,好孩子。”王先明连连招手,看着翩翩少年郎走到面前。他这段时间,一直在忙着教林珏、陈清岳、陈寅。神态虽老,精气神却十分不错。
“越来越有大人样了。”王先明感慨着,想到当年山溪村自家篱笆墙外的傻小子,再看面前风采不凡的少年郎,心中是说不出的自豪。
当年要没有王先明的信手一点,陈恒又怎么会有今时今日。
“夫子。”陈恒喃喃一声,眼眶已经开始泛红。即为王先明的日益老去,也为自己平日的疏于陪伴。
“今天是你的好日子,不许胡思乱想。”王先明笑呵呵道,不以为意道,“我知道你有这份心就够了。每日要应付你那两个弟弟。夫子也是累得很,你少来些,我还清净自在。”
“他们要是不听话,夫子打他们就是。”陈恒稳了稳心情,凑趣道。
“这还要你说?”王先明抖抖眉,得意道,“也就是寅儿打的少些。清岳跟珏儿……呵呵。”
林如海在旁听的大笑,许是想起自己读书的事情,当即道:“戒尺打起来还是不过瘾,老师当年用竹条才好,打下去一条条的痕迹,还不影响第二日读书写字。”
这两人师出同门,都曾在柳父门下读书,自然都享受过竹条的鞭挞,可谓感同身受。
一说这个,王先明心里却是五味杂陈。他也有五六年,没回去看他的老丈人了。如今他跟柳氏的年纪都大了,出门远行倒是有些难。他平日还要教书育人,柳氏也是明白这一点,才一句回娘家看看的话都没跟他提过。
不过今天到底是陈恒的大日子,王先明没在旁事上多想,只在旁边做点头状。
“不可,不可。”
外头的几人还在伤春悲秋,从后堂跑出一个林珏,连连大呼,“姑父,你别听我爹的。竹条打下去,第二日也不好读书的。”
他一出来,又把后堂的贾敏、柳氏、林黛玉引出来。一伙人热热闹闹的挤在一处,倒让这座沉寂许久的林府又热闹起来。
“兄长。”
林黛玉看着眼前人,弯身行礼。
“妹妹。”
陈恒拱手还礼。
一旁的柳氏看在眼里,是想笑又不得不憋住。他们这些人都知道,今日是要陪恒儿去见一见未来的老师。
这一屋子人都是读书好学之人,见时辰还早,就稍作闲聊。谈起求学路上的艰辛,林如海不禁道:“恒儿,你今日要见的夫子,可不比一般人。他已经很多年没收过弟子,你跟着他学习,要好好用心。须知真正有用的学识,都是程门立雪求来的。”
“是。”陈恒闻声应是。
林黛玉听的若有所思,在旁出声道:“斫残万石须求玉,淘尽群沙始得金。”
哎,说来也是可惜。学堂上女学子,在这方面就稍有不如。林黛玉慧智兰心,不愿矫枉过正。只好想到,未来有一天她要是能收学生,一定非刻苦努力者不收。
这是元朝胡祗通的诗句,说的就是求学之难。除了林珏外,大家都听说过。林黛玉的才思敏捷,也被旁人看在眼里。见其说了如此应景的话,王先明也替林如海补充道。
“你读书一直是用心的,我相信他一定会对你倾囊相授。要是松懈下来,就想想你在山溪村偷听的日子。”
见连夫子也知道对方的来历,陈恒这才开始惊疑。
此人,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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