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东家王家,竟也派了人来送礼。
“就是就是,能中秀才就是极好。”
待他翻开盒子,里面果然躺着一枚白玉腰椎,用根红绳编织缠绕。上串绳结,下悬流苏。在流苏跟玉佩中间,还有小大小的三枚绿珠子。
高兴的喜事嘛,讲的就是个你来我往。
“多谢,多谢。”陈恒笑着点头,提了提衣袍,踩着台阶步步而上。掀起帘子才钻进去,就看到一张欠揍的笑脸,在对着自己摇头晃脑。
哪个少女见了不怀春,哪个少女见了不多看两眼?
正所谓宽衣满袖齐天色,人生得意有几回。异性永远是最好的催化剂,一众秀才无不抬头挺胸,恨不得风来的再大些,把脑后的发带吹上青云。
见大家都在,林黛玉敛了敛笑容,朝着众人行礼问候。才做到一半,王二嫂已经不由分说拉起她,笑问:“看你这般高兴,又不是你高中了。怎么,你跟这个薛家堂哥也认识?”
没办法,就是这么拉风,就是这么高调。
宝玉一听这话,原先暗淡的心情,又被一束光照亮。
见他作势要去抽屉里翻找,陈恒赶忙将薛蝌劝下,“别别!!好兄弟,且放过我。就这玉,我回去还得供起来。不然磕到损坏,实在心疼。”
这是女孩家家的事情,贾敏也乐得赶紧送女儿出去转换心情,赶忙命雪雁、紫鹃陪着林黛玉出门。
薛蝌将他上下一瞧,又惋惜道:“可惜,要是有把扇子就好了。”
“啊?”陈恒大吃一惊,竟然没想到还有此事。
翌日,照例有雨。
最热闹的还是薛家,他们家的规模,才能称得上宴席。七月初陈家摆宴时,薛家的下人就开始四处采购山珍海味。到现在,也没见停,真叫人期待到时候能吃到什么。
在明伦堂拜完孔夫子,李卞又带着秀才公们回到贡院公堂,开始设宴饮酒。这宴的形势,跟举人的鹿鸣宴大差不差,只是规格低许多。
良久,宴罢。众人才恋恋不舍的离去,可不是得恋恋不舍嘛。若是运气好,他们当中只会有一些人,将来能继续享受中举后的荣光,就不知道是谁有这个运气和本事。
虽半句没提自己的身体,可林黛玉立马注意到爹爹的笔锋,浑厚有劲,力透纸背。就知道这不是身怀重病,或是大病初愈的人能写出来的字迹。
陈恒这才恍然大悟,他说呢,怎么之前一个个秀才都行色匆匆,恨不得插上翅膀往前飞。他没有犹豫,当即对着大家作揖,深深还礼,亦是感谢道:“谢过诸位相公。”
等林黛玉抵达此处,宝钗已经出门来迎。其实黛玉这一路上,心情已经收拾的差不多。见到这位宝姐姐,当即恭喜道:“宝姐姐,你可知道,你的堂弟考中秀才啦。”
哪知他前脚才迈出去,就被江元白拉住袖子。陈恒正疑惑,江元白神秘的一笑,“再等等,等个半刻钟左右,我们再过去。”
薛蝌示意好友先起身,自己动手给他佩戴,继续道:“可不是,我也是昨夜母亲一说,才知道的事情。”
“陈少爷,快请。我们大爷正在里面等你呢。”下人搬来一张木凳,嘴上还停不住,“恭喜陈少爷高中案首。”
他们需要去学宫明伦堂里拜见孔夫子,此事倒是寻常。与前明的规矩比起来,并无差别,不用详说。
林黛玉卖起乖,自己抿嘴笑着,抬手比出一个三。探春跟史湘云一看,当即拍手恭喜,“第三名,那真是极好了。”她们最近常跟林黛玉碰到一处,时有一起看书的闲趣。是故,也逐渐了解些科举的门道。
“嘿。”陈恒卖乖的笑了一声,才知道他们有这份顾忌,就把自家选定的几个日期,挑了个早的一说。
她要逃,史湘云就追。自己顺着椅子,噌噌噌往林黛玉身边游来,不住打听道:“快说说,快说说。到底考中第几名了。”
以后跟人讨论起来,说自己是那年哪科中的秀才,别人可能不以为然。可秀才们要是说自己这科出过小三元,嘿,那就可以骚包起来了。
林黛玉朝她莞尔一笑,眨眨眼,卖了半分乖,“我就是有法子知道。”说完,她又转头看向屋中,只见三春、史湘云都坐在此处。另有眉目炯炯的宝玉,似坐似站,一副按捺不住的模样。以及已经迎上来,准备拉她入座的王熙凤。
秀才,也可称为相公。其实更正规的叫法,是叫小相公。寓意为今后宰相、首辅的储苗。可大家谁爱在前头加个小字啊。
只这沿途的一路,从城中各处赶来围观的人群,倒是很值得说道的热闹景色。通往学宫的窄桥上,四周沿河岸种着杨柳。
“快了,快了。”贾敏见此,不由安慰起女儿。深怕她有了这次经历,以后都不愿大老远来见一见外祖母。
依序从陈恒开始,说的都是些勉励的话。众人都是一一领命谢过,做完此事。李卞就可以带着秀才们出门,来一次小游街。
因为,也许,以后还会更开心呢?憋久了,也伤身体。
一艘特制官船,从金陵抵达扬州码头。此船比贾敏上京坐的那艘更大、吃水更深,堪称水上巨无霸。如今山东、安徽等地亦是大雨不断,境内流民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