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堇侯笑着将他引进自己的屋子,一边在书架上找着东西,一边对他说道,“你读过东坡先生的诗词吗?”
“水调歌头?念奴娇?”陈恒说出几个词牌名。
“那怎么够,东坡先生的诗词,还是要多读的。”徐堇侯带着一本书籍,交到陈恒手中,“李太白的诗词固然豪气快意,可人这辈子,唯独不能错过东坡先生的诗词。”
“陶渊明、王摩诘都是在山林中搭起自己的家。李太白把家搬到广寒宫后,就非常人所能企及。只有苏东坡,是把家放在心中,信步游历天下。
你啊,以后心思若还有困顿,不妨学一学东坡先生的豁达。须记住,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这句话的真义。”
陈恒沉默着点点头,接过苏东坡诗集。
“去吧,去吧。”徐师朝他摆摆手,最后宽慰着对方,“再过几日,我就会去林家问诊。”
“是。”陈恒无奈,接过诗词返身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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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今天你要教我读什么。”
书房内,黛玉绕着林如海的四周走动,时不时看看这,看看那。今天林如海公事少,吃过晚饭后,就拎着女儿来书房考教功课。
“今天继续读东坡的诗词吧。”林如海笑着取下诗集,拉着黛玉坐在书桌前。两父女就着淡黄的灯光,面对面坐着。
林黛玉双手托腮,不解道:“最近都读他,爹,为什么不读一读易安居士。”
“哈哈哈,因为她的诗太苦了。”林如海悠闲的翻开书,耐心的给女儿解释,“爹觉得,只有苏东坡的诗,才可以让人读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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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在读诗的人也不仅只是黛玉,陈恒今夜难得失眠,心思焦虑的他,实在躺不下去,索性抱着徐师给的东坡诗集,趁着明月当空,坐在廊上翻读。
可无论他怎么看,也没明白徐师给他的意义。
陈恒颇为苦恼的想着:他想救人啊。你现在给我一本《东坡诗集》,还不如给本《本草纲目》更能宽慰我心,徐师!
他越想越心烦,干脆将眼前的诗集卷成一团,朝着庭院中扔去。
“读个屁的诗。”
“哎哟,是谁……敢暗算你小爷我。”
陈恒也傻了眼,没想到自己随手一丢,竟然还能误伤无辜。他听出说话的声音,赶忙轻声道:“素昭兄,是我。”
从竹林中鬼鬼祟祟钻出一个人,那高大的身形一看就是自己同窗。辛素昭手里拿着他丢出的诗集,一边揉着脑袋朝他走来。
“恒弟,你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出来丢书作甚。”
陈恒也是满脸尴尬,只好把他跟薛蝌寻医之事跟对方道明。辛素昭听完不住点头,嘲笑道,“所以薛家那小子,最后也没给你找出个人来?”
“名医难寻,薛兄也是尽力了。”陈恒无奈的叹气,“你怎么又这么晚回来?”
“我自然是出去寻乐子,你叫我天天窝在书院读书怎么憋得住。”辛素昭坐在走廊上,随意的摊开双手向后靠去,看他这样到是把走廊当成自己的床铺一样。
陈恒点点头,又一次为刚刚的事赔罪,才冲他伸手招呼,“走吧,我们回屋歇息。”
“走哪去?你不找名医了?”辛素昭笑着相问。
“躺床上慢慢想办法呗,再不行,就拉薛兄让他再想想。”
“你就得了吧,我看你找他也白搭。问他,不如问我。”辛素昭拍着胸脯,陈恒闻言转身,满脸诧异,“你也认识名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