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什么笑!”徐天泽自然知道姜雪在笑什么,但还是恼怒起来。
徐家势大,权倾朝野可不是口头说说的。单说徐丞相,这朝堂上半数文官皆是他的门生,哪怕是武将也多是对他表示钦佩之情。
徐家嫡长子在翰林院,嫡次子在大理寺,徐天泽这个嫡幼子还和三皇子交好,这庞大的关系网,哪怕再得圣心也会被圣上忌惮。
更不要说徐家在民间也有着极好的名声,倘若不是她姜雪伪造的证据,恐怕想拉徐家下马也没有那么容易,不要说什么光凭姜雪伪造就可以扳倒一个大家族。
既然有出头鸟,又有好处,哪一个不会想要分一杯羹,暗中推波助澜?
姜雪可以聪明的伪造证据,自然也明白这道理,但是她得到自己想要的了,也不介意做一次出头鸟,心甘情愿的当一次刀子。
看着姜雪得意洋洋的嘴脸,徐天泽对着怀里的腿就是狠狠一咬,无论姜雪怎么痛呼殴打,就是不松口。
还是姜雪身旁的绿衣婢女翠竹捡起一块砖头,照着徐天泽的头狠狠一拍,这才在吃痛的情况下松开嘴,又被姜雪一脚踹在心口。
胸口接连受创,徐天泽最终还是难以承受直接吐了口鲜血出来,额头流下的血液也浸入眼角,模糊了视线,此时的徐天泽知道,今日无论如何都不会得到救援了。
徐家也只能接受满门抄斩的命运,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视线都已经模糊成一片,可徐天泽还是感受到了姜雪的不屑与嘲讽。
“姜雪!!”徐天泽冲着模糊视线中的那两团身影嘶吼。
他自幼与姜雪相识,姜雪想吃桂花膏,他来做;姜雪受世家公子欺辱,他鼓掇宋玉一起帮她出气;姜雪被嫡母嫌弃时,他给她撑腰·····诸如此类,数不胜数,可是她姜雪是怎么回报给他的?
徐家贪//污的证据是她亲手伪造,她为了自己口中的夫君,处处刁难他,今日又是如此欺辱他,到底是他眼瞎,识人不明。
“今日之辱,徐家之祸,我徐天泽就记下了,只要我不死,你就别想睡一个安稳觉!”徐天泽咬牙切齿,愤怒与恨意充斥着还在隐隐作痛的胸腔。
“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别到时候直接死在不知名的小巷子里。”姜雪听着徐天泽的威胁之语,眯了眯眼睛,这不知死活的东西。
本来还顾念幼时相助的情谊,直接挡下他就是,既然他还有胆子威胁他,那她的后手也算是有了用武之地了。
想到这,她向身后挥了挥手,四五个大汉拿着棍棒又照着徐天泽的脑袋来了一下子,直接将徐天泽打晕拖走。
注视着徐天泽被拖走,翠竹扔掉手里的砖头,有些不解的看向自家小姐:“小姐,徐天泽若是不死,定会祸患无穷,您为何?”
“为何不直接杀了他?”姜雪接上翠竹的未说完的话,此时已经看不见徐天泽他们的身影,她依旧注视着漆黑的街道。
“此时杀他只会引火烧身,不值得。”姜雪慢条斯理的回道。
要是能杀徐天泽,她当然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他,但是徐家最后一块免死金牌在徐天泽身上,徐家刚刚覆灭,徐天泽就死了。
这打的就是圣上的脸,所以无论如何,圣上都不会允许徐天泽在这个时候死去,不然也轮不到她姜雪出手,徐天泽就已经死在了来镇国公府的路上。
更何况自家夫君可不见得,愿意忍心看着徐天泽死在眼前。想到这儿,姜雪忽然有些厌倦了,直接转身回府。
只是无论是她和翠竹,还是徐天泽都没有发现,镇国公府的墙头上有双眼睛注视着这一切。
那双眼睛有着冷漠,但是又离奇的在眼底埋藏着压抑的怒火。
而徐天泽则是视线一黑,最后脑海中回想的还是昔日的三人时光。
也是宋玉和姜雪的那场大婚,三人原来在那时就已经不知不觉生出了间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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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那你可知下一句?”
“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徐天泽手指磨锉着杯沿,微垂的眸中满是复杂的思绪,良久一笑,“我知道了,此后我自不会再来打扰。”
本来以为是宋玉相约,没想到来了之后才发现是姜雪。临近姜雪和宋玉大婚之际,私下见面已是与礼不和,但是姜雪那句“坦诚相待”还是让他坐了下来。
如今,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姜雪是在问他相思,也是在说莫相识。想来年少相伴,生出情意的又怎会是他徐天泽一人,两人如此受困于情倒是他宋玉享了这特殊的福气。
“天泽哥哥,雪儿,对不起。”姜雪本还想要说什么,只是最后只能咬唇换成了道歉。
看着徐天泽这一副独饮相思苦、为爱不得的样子,姜雪着实有些不忍,若眼前人是个毫无瓜葛的人就好了,这样自己就不会如此的纠结和愧疚了。
想着想着,她又被这样的想法逗笑了,要是幼时的她没有徐天泽相护,恐怕早已被嫡母折磨死了,终究还是她姜雪对不起徐天泽啊。
徐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