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再次回到了残迹之上,温昱顺手扶了谢子婴一把,又目光警惕地环顾四周。
谢子婴不解地问:“怎么了?”
温昱却没吱声,走到不远处的假山群,开始一一推动附近的假山到一定方位,不时还挪动一下地面的石头。
谢子婴看不懂,就问:“你这是做什么?”
温昱正捡起一把残刃劈掉旁边的小树,闷声回了一句,“防人。”
“防谁?”
温昱道:“两个人都在幻境里容易出事,防外人靠近,也防有心之人捣乱。”
谢子婴还是没懂:“哦。”
片刻后,温昱观察了一会整体布局,总算满意地点点头,又看向他问:“方才你踩的地方是哪里?”
谢子婴仔细回想了一阵,走到一块石板前,若不敢再用力踩下去了,“你是问这个?”
温昱点了个头,继续端详脚下四分五裂的石板,口中还念念有词,又过了一盏茶功夫,他确认没有问题后,对谢子婴道:“每个方位对应的时间线不同,我了解不多,未免意外,我们便按顺位进入幻境吧。”
反正谢子婴也不懂,“好。”
温昱就将他拉到一旁的石板上,这回没踩上去,而是温昱咬破手指滴了血上去。
四周再次掀起了风尘,目及之处也逐渐出现了零碎的新场景,幻境再次凝结成完整的新地。
……
常青谊大大咧咧就罢了,谢文诚也有些缺心眼,竟没注意到任清冉与温近月之间的微妙,他年纪轻轻,神态便略显严厉,“你此次要待多久,圣上那里怎么说?”
任清冉不疾不徐地道:“圣上并未限时,郸越最近与羌族走得很近,应是要有动作了,我估算最多一个月,得尽快回长安给圣上答复。”
谢文诚道:“圣上怎么会让你来当说客?”
任清冉敛了神色,苦笑道:“或许是信不过朝中那些人吧。”
谢文诚又问道:“那若是叔父不答应,你打算怎么办?”
任清冉若有所思道:“总要尽力一试,巫觋同圣上说的阴符令不可靠,真到那时候,自是不能信神。”
身侧的常青谊就听不下去了,出口调侃道:“‘不能信神’这种话从奉常大人口中说出来好微妙。”
任清冉笑起来,本来挺好看的人,这一笑,更让人觉得如沐春风,“话多。”
常青谊立马冲谢文诚施以求救的眼神,“谢公子,你看我们家大人,谁都说他温文尔雅,看吧,喂狗了。”
谢文诚真不知该向着谁,便道:“你第一天认识他?”
任清冉道:“你再说,我就不让你跟来了。”
常青谊也是个能屈能伸的好少年,立马服软了,“大人可别为难,圣上让跟着的,我也没办法呀。”
任清冉轻哼道:“少拿圣上压我。”
常青谊又一指任清冉,冲谢文诚道:“是真的,谢公子,奉常大人主持祭祀的时候可没说过神明坏话。”
谢文诚适时开口道:“你们从我家出来就开始吵了,闹了一路还没完?”
任清冉道:“对呀,他就不该来。”
常青谊也道:“那不行,大人去哪儿我去哪儿。”
谁知温近月察觉了,眉眼徒增了几分寒意,偏头冲常青谊冷冷地道:“你别欺负清冉哥哥。”
常青谊被她的语气吓着了,任清冉则趁机躲到谢文诚旁边,顺手拉他挡在自己面前,又冲常青谊做了个鬼脸,“知道我是奉常,你还没大没小。”
常青谊有点畏惧温近月,便尴尬地笑了一声,道:“温姑娘,你看他那么凶,谁欺负谁呀?”
谢文诚也道:“近月,别吓他了。”
温近月没说什么,默默地转回身了。
常青谊一哆嗦,忙绕到任清冉旁边小声嘀咕,“这温姑娘好可怕。”
任清冉耸耸肩,“谁让你没大没小。”
谢文诚无奈地问了一句,“你俩多大了?”
任清冉道:“未至弱冠,不算成年。”
常青谊插话道:“我们大人给颗糖就会跟人走,当然是三岁。”
谢文诚感到头疼:“你俩少说两句。”
一行人上了青云山后,温近月并不想跟温册说话,便跟他们道个别,径直回了房间。
偌大的庭院里落满了纯白的槐花,被风一吹,大、小堆地堆在假山角落处或者树底下,纷扬在半空里的残花,不时还随风带到人的肩上。
槐花树下摆了一张青石棋盘,有个中年男人正盘膝而坐,若有所思地观察着残局。
谢文诚将任清冉带到温册面前,想着自己不方便待在那儿,便寻个借口要走,却被温册叫住了,“近月那丫头有没有去找你?”
谢文诚背地里包庇温近月难免心虚,目光便落向别处,“近月已经回来了。”
可能猜到温册要开口骂人,谢文诚抢先道:“叔父,我还有事找近月,方才已经商量好了,人我带到了,你们聊吧,我要去找近月了。”
末了他又补充道:“叔父别怪她了,您又不是不知道,她性子倔,硬逼着她做不喜欢的事,她肯定会对抗到底。”
这章没有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