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孔铭弟子与谢子婴并肩站在一起,静静等待着官兵围了过来,谁都没有出声。
眼见远处火光逼近,谢子婴便问谢流玉,“你有几成把握?”
谢流玉颇有些为难道:“硬闯出去的话,他们人实在太多,官兵大多训练有素,不能同常人比,但若只保护公子一人,绝对游刃有余。”
谢子婴感到头疼,“那还是算了。”
陶晋从方才起一直在发呆,明明脱困了也没站起来,直到被官兵扶起才回过神,猛然想起什么,又目光阴狠地看向他们这里。
陶晋气急败坏地走过来,所有人都不敢轻举妄动,谢流玉忙着守众弟子,一时没留意谢子婴,他蒙面的黑布就被扯了下来。
陶晋道:“我倒要看看你是谁!”
谢子婴震惊地望着陶晋,谢流玉连忙拦在他面前,若非忌惮这些官兵,他已经冲上来揍人了,只能没好气地骂道:“混蛋!”
陶晋倒是显得很惊讶,“怎么是你,温近思呢?”
谢子婴不屑一顾。
陶晋气急败坏道:“谢禅,这是第二次了吧?别仗着你爹是丞相就肆无忌惮!”
谢子婴眉间微微动了动,心不甘情不愿地软下口气,“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你放了他们。”
几个孔铭弟子震惊道:“子婴,你胡说什么?”
陶晋讥讽道:“你总一副自以为是的模样,还真把自己当圣人了?不过是仗着你爹的势耀武扬威,没了你爹,你算什么东西?”
说实在的,谢子婴从没想过靠谢文诚,更没行过耀武扬威之事,否则少时又怎会那样容易被欺负?
奈何有求于人,他不能怼回去。
谢子婴平声静气道:“放他们走,我随你处置。”
“子婴,大家一起承担,我们这么多人还怕他不成?”
陶晋则冲他们怒吼道:“闭嘴!有你们什么事!?”
有人愤愤地想上前,又被陆致宇拽住了。
陶晋怎会在意,转向谢子婴道:“那不行,我怕你再带人来找我麻烦。”
谢子婴道:“你想怎样?”
“怎么样?”陶晋退开一步,面目狰狞地轻声道:“跪下来求我!”
盛垣实在气不过,脱口道:“陶晋,你别太过分了!”
陶晋也不乐意了,瞪盛垣一眼,恶狠狠道:“你再多说一句试试!”
“……”
从没人见过陶晋这样,少盛垣多少被吓着了,只好憋着不出声了。
见谢子婴一声不吭,陶晋也不慌不忙地提高了音量,嚷嚷道:“都看到了吧,孔铭弟子打人了!这就是孔铭教出来的学子,还真是好教养啊!”
身侧的几名少年纷纷上前道:“子婴,别理这王八蛋,我不信他拿我们怎么着。”
“就是!跪天跪地跪父母,跪这王八蛋算什么!?”
谢流玉也道:“公子,你别信他。”
陶晋看到谢流玉,突然想起什么,又愤懑道:“那晚是你吧,要不然你也给我跪下?”
谢流玉白眼道:“做梦!”
陶晋脾气也上来了,“跪啊,都他娘给我跪下!谢禅啊谢禅,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这世间的任何东西只要你碰了,都是要还的,林老难道没教过你,人外有人天外有青天吗?!”
“望你说话算话。”
谢子面色如常地道了这一句,便一掀袍摆,笔直跪在了他面前。
彼时众人惊呼道:“子婴!”
谢子婴没理他们,也没看陶晋,麻木地开口道:“祸是我惹的,是我先害人害己,你没有错,求你放了他们,我一人做事一人当。”
谢子婴之所以妥协,也不过是怕孔铭被拖下水罢了。
他前些天大摇大摆地跟孔铭一刀两断,现下将所有罪责推到他身上,就不会对孔铭造成什么影响。
反正有个做丞相的爹,后果也不会差到哪去。
而若其他孔铭弟子出事,这件事必定会闹大,得罪那么多朝廷重臣,陶晋是否死路一条还未知,但孔铭定会受牵连。
陶晋心中说不出的快意,又上前几步来到了谢子婴面前,居高临下道:“谢禅,我给你个机会,告诉我温近思在哪儿,我就放了他们。”
谢子婴道:“方才是我骗你的,我谢家和青云派颇有渊源,知道一点布阵之法并不为奇,真正的奇门遁甲我根本就不会,我是唬弄你的!”
陶晋却显然不信,又看向那些少年,无奈地道:“你不说可以,那他们就别怪我了。”
谢子婴眼看情势不对,焦急道:“我怎么可能知道一个死人在哪儿,你到底想怎样!?”
“他死不死与我何干?父债子偿,要怪就怪温谨吧。”
随即他看向附近的官兵,吩咐道:“都愣着干什么,把他们给我抓起来,带回去交给廷尉大人,既是孔铭弟子,那就让奉常大人亲自来领回去吧!”
谢子婴一时情急道:“我已经答应给你跪下了,你凭什么说话不算话?!”
他说罢,陆致宇便上前将他扶起来,遂淡声道:“要说我们这些人中,年纪差不多在十八岁上下,唯独子婴十六未到,哪有让他替我们这些做兄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