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旻本来在吃鱼,此时咽下了一口,附和道:“酒确实是好东西,我也咳……”
他话还没说完,忽然被什么东西呛了,随即又猛烈地咳嗽起来,没过一会儿便憋红了脸。
刘旻“我”半天,一个字也没说清楚,眼睛却直勾勾盯着谢子婴他们,颤抖个不停的手指还指着空酒壶——就像人在挂之前总想说几句遗言,可惜无气又无力,“咳咳咳……救酒……”
谢子婴看刘旻一眼,没理,又回归正题,反问道:“你不是宝贝女孩子么?”
陆岳不以为然道:“所谓鱼和熊掌,二者自然要兼得,那人生才叫滋润。”
谢子婴强调道:“鱼和熊掌不可兼得,生义更不可兼得,只能选其一……”
陆岳手欠,没忍住往谢子婴脸上掐了一把,谢子婴恶狠狠地瞪着他,他便道:“行了书呆子,被孔铭憋久了吧?别老宣传这些没意义的人生大道,多累。”
谢子婴正准备长篇大论,陆岳忙打断道:“不对!我们现在说的是酒啊,差点又给你绕进去了。”
谢子婴凝眉一思索,觉得还是有必要把方才的话补充完整:“所谓舍生取义,就是宁可插成刀具匣子,也要为朋友上刀山下火海,到最后搞得自己生不如死——这是多数人的选择,我到现在都没明白有什么意义。”
陆岳:“……”
谢子婴终于正常了一回,道:“那你说。”
陆岳却突然一本正经道:“有何不可?”
谢子婴其实就是随口开个玩笑,没想到陆岳会突然认真,对此,他也有些无话可说,只好道:“可能是我太冷漠了吧。”
陆岳出乎意料地没作回答,两人之间便有了短暂的沉默,陆岳低垂着头,忽然收敛了吊儿郎当,没看谢子婴,也没说话。
谢子婴受不了他突然这么认真,便哼道:“喂,我就开个玩笑,你还当真了?”
陆岳却极其认真地看着他,问道:“我还没问你,你当时明明猜得到后果,为什么还要答应洛子规?”
谢子婴没问他怎么知道的,也没什么可惊讶的。
见他一直不回答,陆岳又道:“我都没懂,谢子婴,你想干什么呀?!”
“……”
谢子婴正想开口说些什么,门就被人敲了几下,彻底结束了他们刚开始的话题,刘旻这会儿没空,陆岳便瞥了一眼,扬声应道:“进来吧。”
少女推门而入,端着一壶酒施礼柔声道:“陆公子好。”
谢子婴却一脸震惊道:“霜儿姑娘?”
霜儿也有些惊讶,“谢公子也在啊。”她想起什么来,又柔声问道:“对啦,昨日教给谢公子的学会了么?”
谢子婴不假思索道:“当然,很容易的。”
谢子婴估摸着忘了当时那些孔铭弟子是用什么眼神看他的。
感觉周身有两双灼灼的眼睛在盯着他,谢子婴回过头,又见陆岳装出一副无辜的模样看着他。
谢子婴就知道,陆岳虽然偶尔抽风会认真,但正经绝对不过片刻,这无形中也缓解了他们方才的尴尬。
谢子婴简单粗暴道:“滚。”
还抢了霜儿的酒壶也想往陆岳身上倒。
可惜陆岳早就料到了,连忙起身躲开,还调侃道:“这是被谢丞相管得多严啊你?”
谢子婴道:“去你的!”
两人很及时忘了方才的话题,但谢子婴有些心不在焉,还是霜儿及时道:“谢公子,只有这一壶酒了,可不能浪费噢。”
谢子婴一愣神,很快又回过神来,便看了看手中的酒壶,又看了看陆岳,装作没往心里去,冷哼一声后,将酒壶搁到桌上,再往旁边一坐,不搭理他了。
霜儿却“咦”了一声,看向刘旻道:“刘公子怎么了,不舒服么?”
刘旻整张脸都红透了,咳得死去活来也没能吞下那根鱼刺,手无力地伸了出来,异常艰难地想要靠近酒壶——人挂之前由于不甘心,总想要抓住什么。
“……”
好容易各位都冷静下来了,霜儿抓起酒壶便要给三人倒酒。
陆岳却凑到了谢子婴旁边,又从霜儿那里抢了酒壶,还随手抓过一只碗给谢子婴倒酒,“言归正传,以前你对酒有误会,现在再尝尝?”
“嗯。”谢子婴瞥他一眼,将信将疑地接过去,打算一饮而尽,陆岳却又拦住了他,道:“先说好,不许吐出来。”
谢子婴老实巴交的,看他一眼,点了个头,记忆里不知道听谁瞎忽悠过,说酒一口喝下去,就不会有太明显的感觉,他便皱着眉头,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将那杯酒尽数灌入口中。
喝的时候没什么感觉,因为还没吞下去,他还是能适应那种辛辣感的,但他没想到因为喝得太多,后面打算吞下肚时,酒水却堪堪卡在了喉咙。
几经周折怎么也吞咽不下,辛辣感还愈发强烈了,谢子婴再也憋不住呛了几下,而后也是没忍住,弯下腰将酒水尽数呕了出来,还状似难受地一个劲儿猛咳。
陆岳很适时地递过去一碗水,笑道:“喝点水,别急,第一次喝酒都这样。”
谢子婴颤抖着手将那杯水抢过去,也没多细想,就尽数往口中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