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行至一半的路程,那台凯迪拉克防弹车突然停下来。
跟在后面的顾清风也只得赶紧踩了刹车。
“顾军门,看来这去提篮桥监狱,还挺困难重重的。”宋光华摸了摸有些凌乱的头发,透过前车挡风玻璃,到左侧茶楼上有黑洞洞的枪口。
这里正是三不管的地带。
顾清风一打方向盘往左靠街边停车:“后备箱有枪械和手雷,选趁手的。”
宋光华没有了平时的油嘴滑舌,转身便弯腰找了两把驳壳枪和弹夹,又拿了几个香瓜手雷放在口袋里......
“下车!”顾清风大喊一声,破窗而出。
听到喊声的宋光华一咬牙,来不及多想,也从已经破碎了的车窗蹿下去。
两人刚连滚带爬到了街边石柱后面躲着,茶楼上方窗口就接连扔下几个手榴弹。
“轰轰轰”几下,吉普车就被炸毁,碎片四散......
一时浓烟滚滚......
路上行人纷纷逃离这里。
宋光华一手持着驳壳枪,一手握着香瓜手雷,可烟雾弥漫,视线受阻,分不清哪里是偷袭的敌人,哪里是逃跑的行人.....
“这群狗日的,小爷一个个炸死你们!”宋光华原本心里就憋着一口气,现下就更是如山洪爆发,一发不可收拾。
他躬行至茶楼木柱下,这里正是茶楼上方窗口的盲视之地。
顾清风同他打了个手势,绕至茶楼后面小门。
停下凯迪拉克防弹车内。
在手榴弹爆炸的同时,柴靖一反刚才低眉顺眼,双手镣铐猛地往前面司机小周的脖颈上一套。
司机小周额头一下子青筋直暴,他只感到整个人都很窒息,想喊,却发不出声来。
他双手不由自主抓住手铐,可柴靖却加大了力道,低吼道:“开车门,要不然我就弄死他!”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徐处长和蔡家明都一时措手不及。
坐在柴靖右侧的蔡家明迅速打开车门出去,给柴靖让路。
柴靖唇角一撇,立马松手,往车外一跃,正好扑在蔡家明身上。
蔡家明一把抱住他的腰,两人翻滚至路牙子旁停下。
蔡家明的背部受到了撞击,一时痛得松了手。
柴靖趁机从地上爬起来,往前大步挪去。
车里,司机小周已经被勒得脸色苍白,正大口大口喘着气。
徐处长肥硕的身体挤到前排,将司机小周挪去后面。
他发动车子开到蔡家明身旁:“快上车!”
忍着剧痛,蔡家明一只手掌撑着马路牙子,借力一跃而起,用比兔子还蹿得快的速度上了车。
那台凯迪拉克防弹车开得那叫一个风驰电掣,一下子就消失在街角......
柴靖此时已经到了茶楼对面的一家杂货铺。
杂货铺的老板见状,吓得连声叫伙计关了店门。
可柴靖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手肘拼力一撞,门挤开了一条可容一人进去的缝隙。
柴靖没理吓得瑟瑟发抖的老板和伙计,径直找着合适的铁丝。
很快他就打开了手铐铁镣......
正在这时,店外又进来一人。
那人一身马甲西服,头戴着鸭舌帽。
帽檐遮住了半边脸,看不清来人的面孔。
见来人手里有枪,柴靖顿时心生警惕,正要往柜台后面躲去。
“阿靖,是我。”原来是汪晓妮。
她还是来了。
柴靖心中涌现一丝异样的情绪。
“还愣着干什么?”汪晓妮从腰间掏出一把王八盒子抛给他:“接住!外面有车接应我们。”
两人出了店门,却发现租界巡捕们开着警车过来。
这些租界巡捕只管街道治安,柴靖两人不得不又退回到杂货铺躲着......
于是乎,这个三不管的街道,出现了奇特的一幕:
街道两旁,荷枪实弹的租界巡捕们维持着秩序,却对两侧店铺内的枪声不闻不问。
此时,埋伏在茶楼上的日谍们,也是进退两难。
其中一名日谍探出头来:“川岛课长,现在情况不容乐观,我们只要下去,就有被这些巡捕抓住的风险。”
“下去?”一身劲装的川岛芳子薅住他的后衣领一拽:“入不了地,得上天!”
日谍们疑惑不解,你瞧着我,我瞧着你...
川岛芳子不耐烦,抬起枪把子就敲了近边的日谍一记:“上屋顶!”
被敲了一记脑门的日谍,脑袋像开了光一样:对哦!到了屋顶,再往虹口区方向爬行,这不就完美避开了下面这些租界巡捕?!
此时茶楼前的宋光华见租界巡捕过来,不得不闪身进去。
里面的人都跑光了,他不得不踮起脚尖上楼。
可当他到楼上时,却发现日谍们已经没了踪影。
他探出头,看到顾清风还守在后门,便抬手示意他上来......
两人很快上了屋顶。
川岛芳子一众日谍,已经爬到了近五百米开外的屋顶。
眼看他们要攀爬过拐角的一个屋顶,就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