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开云听闻此事,心中略感欣慰。有人采用就好,这不比汉字,简单好记,在民间肯定传播更广,就他所知。广州不少生意人家就开始采用了。就说当初他找的那商船的商户,当初得知其来意连主家都亲自到了,还领着他家不少账房,专门请教了的。
他知道,自己的努力正在渐渐改变着人们的观念,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慢慢来肯定能达到目的。
然而,他也明白前路漫漫,还有许多困难等待着他去克服。不是他一个人能办到的,那些志同道合的人要更多才行,如今看起来自上而下困难重重,反倒是自下而上或许简单得多,润物细无声,慢慢来吧。
当然对于试题上采用阿拉伯数字答题,当地解决不了,不知道该如何判卷,本来秀才功名只要当地知州录取就行,如今朝廷没有公开采用,当然也没有取缔。这些当官的不敢当这出头鸟,直接将此事递到了广东学正这。
学正管一府文教,得知此事头也是痛得不得了。他不知其他州府有没有出现一样的情况,如今这本就是广东府,这杨子远本人也在,难道是他给他们的勇气?这些人也真不把这府试放在眼里。想当初他们对待考试是如何的严谨,太年轻了!!!
学正无奈之下,只得快马加鞭将试卷送往京城,请朝廷定夺。之后就形成这样一种情况,本该早就公布的录取结果一直没有消息,再问就是等朝廷定夺。当然文章写的不好,算学答案本身就是错的早就落第了。
礼部本身掌管着全国各个书院的管理,每一年的科举考试也都是由礼部掌管。等负责今年科举的礼部左侍郎看到呈上的折子,再看看里面抄录的试卷后,也陷入了两难境地。一方面,他们对那算学书可是研究过的,深知这杨子远的算学书颇具实用性;另一方面,朝廷没有明确同意,若贸然推广,恐会引发争议。再说之前礼部可是同他打了擂台的。难办!
召集属下经过一番激烈讨论,礼部左侍郎决定将此事告知礼部尚书,本来他就是礼部的主事,肯定要告诉他,再说这广东的来信,肯定首辅都知道。瞒不下去,等着大佬们去商议吧。
礼部尚书姓丁名无为,山东人,师从孔家,如今已是快七十的人了。他就想入阁,在内阁呆到退休,以后回老家就是阁老,这任平正就是不同意。
当初除了那杨子远是他徒孙外,这算学书里的东西也确实是不合礼法。果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瞧瞧老的要改革,小的要写书,写就写吧,写的什么东西!
收到消息后,丁尚书都被气笑了,“其他地方有没有此等消息?”别其他地方也有吧!
左侍郎抬眼悄悄打量了一眼,开口道:“回尚书,没有,目前就收到广东府的消息。”说完便低下了头,心里默默道岂止是广东,不少地方都有,只是他没看其他地方的消息,当初以为是通报当地录取名单,对广东尤其关注便先看了罢了,之后在看其他其他的,好家伙。。。
丁尚书抬眼瞧了一眼,看他越发恭谨的样子才满意起来。
“你说说该怎么办?”
左侍郎姓李名启河,闻言低声道:“大人,此事定是瞒不住的,任自中就在广东任知府,虽不管科教,但是人家管知县啊。说不定首辅那边就等我们出招呢。”本来就同他们没什么关系,依他看这数字很好用啊,家里孙儿如今字都不会认就会背那乘法表了,给他写个数字马上就能读出来,这不是挺好吗,就是他们礼部尚书不同意啊,用礼法来开刀。
李启河顿了顿,接着说道:“下官认为,我们可以借此机会,推动朝廷对数字的认可。毕竟,这数字的确有其便利性。最近户部那边听说都全部要求用此数字来记账了。再说那杨子远留的题目如今我们都还没算出来呢?由我们礼部直接上疏,提议组织专人,对这数字在全国各书院进行推广。”
丁无为沉思片刻,微微点头:“你是如此想的?”
李启河观察了下他的眼色,小心道:“大人,只是这数字的推广,恐怕并非易事。那些老夫子,定然会极力反对。”
“大人,陛下的心思如今可是很明显的,看看任首辅的做法。变革肯定是要进行的,之前那算学书是从京城印刷的,我们也打听过,是任府的管家办的。这摆明了任首辅是同意的,陛下那肯定是通过气的。虽然当初我们辩驳了一番,但是结果了人家又出其他书了。”
看他默不知声的样子,心里叹了口气,这是他的顶头上司啊。“大人我们礼部尽职了,我们据理力争了,只是没有成功。况且,这数字已在民间有所应用,朝廷上也开始用了。说明其有一定的生命力。如今我们只需稍加引导,使其规范化、系统化。之后说起我们礼部谁不说我们尽职负责呢。”李启河说道。
丁无为站起身来,负手而立,目光坚定地说:“尽职负责!好一个尽职负责!人生七十古来稀。老了老了。还被人上了一课!”
李启河看他这副样子,心里微酸:“大人,怎可如此!俗话说:家有一宝如有一老。能活到您这个岁数的有几人,您可要保重身体。”
丁无为摆了摆手:“罢了,输了就输了吧,也不是第一次向任小子低头,去吧,草拟奏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