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田总司可否代为奏请?”
田汝成愣了愣:“那边贸之事,朝鲜何人主持?”
“鄙国正使金祺,田总司也见过。蒙皇帝陛下圣恩,准于九连城专开朝鲜边市,金修撰携功归国,大约另有任用。这边贸事,我所了解的,可修书回奏父王,父王自然会安排好主持之人,岂会误了田总司差使?”
李?说完这些,再次表达态度:“天朝地大物博,这边贸之利何其重,我岂能主持?那不是更引人注目吗?田总司有所不知,我少年时也是激扬洒脱之人,如今谨慎不已,全因王储之争呐!”
田汝成想起朝臣间这些天隐隐传的东宫开府建衙之事,参策们大多面色凝重。围绕大位的任何事情,确实敏感又可怕。
“怪不得与殿下一见如故,原来殿下本来也是直率之人。”田汝成向他劝酒,“也罢。只是这入国子监进修之事,如今却是文教部在管了。殿下又是外藩王子,礼交部不能置身事外。这样,明日我先报予尚书大人,再听他老人家怎么说吧。”
“多谢田总司!”
田汝成第二天一早到了礼交部衙门,就去找刘龙。
而后便得到回报,刘龙正与御书房伴读学士李开先相谈,要他稍候。
田汝成这一候,就候了半个多时辰。
不得不说,御书房伴读学士还是令人艳羡。这李开先平日里玩心更重,但一朝被点入御书房,哪怕之前只是正六品的户部主事,刘龙也丝毫不能怠慢他。
他还矮自己一科,想必在御书房中呆上三五年后,也是一飞冲天的人物吧,真不知道陛下看中了他哪一点。
见到李开先出来,田汝成却也不敢怠慢,站了起来行礼:“李伴读。”
“见过田总司。”李开先回了一礼,而后忽然开口,“有一事,正想拜托田总司。”
田汝成颇为意外:“不敢,李伴读请讲。”
李开先笑着说道:“陛下有意在京城办一个棋圣杯,欲邀诸外藩国手过来一较高下。田总司到过交趾,又正教习朝鲜王子边贸事。不知交趾、朝鲜,有没有这等象棋、围棋国手?”
田汝成听得愣了:“棋圣杯?”
“正是。要铸一金杯铭刻荣耀,赐予魁首,名列前三者更有赏格。”李开先认真说道,“大明自然不乏高人,但陛下之意,是要让诸藩国也遣人来参赛。此后更要定期举办,所以这第一届,便最好多些外藩高人来我大明。”
“我在交趾时,倒也知道那里有不少人也喜好棋艺。”田汝成不是很理解,“然偏远小国,纵有二三人稍有心得,如何能与我大明国手争锋?”
说完他就反应了过来,立刻继续说:“既是陛下旨意,那我自然先去信交趾,也问问海安君。”
从无到有的筹备过程,李开先自然是先采取邀请的方法,而不是直接由皇帝去旨各国国主,令他们遴选高人远赴大明参赛。
于是李开先说道:“有劳了。还请田总司放在心上,陛下此举,非为宣威。前来参赛者,纵然不能名列前茅,但人人都能有陛下御书,以资勉励。”
田汝成瞪大了眼睛:来大明一趟,下下棋,就能有陛下手书相赠?
这可是大明皇帝的墨宝,带回他们那些蕞尔小国,那是足可传家的宝贝!
怀着许多疑问,见到了刘龙之后他还在晕乎:“大人,李伴读所说的事到底……”
“此事关乎国计!礼交部、文教部都配合着办便是。”刘龙担任一部之首久了,崔元也不再提醒他什么了,官威也渐渐往上涨,“你过来是有何事禀报?”
“哦,是朝鲜国主之子李?……”
田汝成转述了一下李?的请求,也说了说他提到的险境和他的态度。
“大人,下官瞧着,这李?确实想要就此留在大明。”田汝成试探了一下,“只是他以外藩国主之子的身份,想入国子监的话,就算陛下能恩准,还要问问朝鲜国主的意思吧?”
刘龙沉吟片刻,随后就开了口:“你回去告诉他,就说本官的意思,若不得其父首肯,倒显得我天朝也强留他在大明、插手朝鲜王储之争一般。既然是他不想回去,就要他先去信,请他父亲主动上表奏请。礼交部收到了奏请,这才能帮他办这件事。”
“……只怕他不敢。若如此,岂非显得他想久留大明,结交外援?朝鲜国主若不喜,召他归国,那他就大祸临头了。”
刘龙笑了笑:“避祸也好,心存大志也好,他想要如愿,岂能一点险都不愿冒?总之,帮他一把是没问题的,但他若不值得帮,没那个能耐,陛下何须贻人话柄?他们在朝鲜纵然争得你死我活,新主登位,陛下仍旧是看其恭顺与否,再定夺册封诰命之事,哪里用得着提前算计什么、扶持谁?”
田汝成心想其实大概就是这回事吧?刘龙的话就表明了皇帝暂留李?在大明的用意。
只不过话也没错。虽然是有意看看这李?能不能用,但也不能很明显地偏倚他,搞得大明对上一个朝鲜还需要故意玩什么阴谋。
但若是朝鲜国主自己上表奏请,那则是他心里另有一番考量。大明皇帝准了,那便是从其所请,恩典是给朝鲜国主的。
在那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