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藏王!你不说两句公道话吗?”
却见地藏王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眼帘低垂,一手持佛珠,一手握金锡禅杖。
闻言只是淡淡说道:
“阿弥陀佛!尊者着相了!一切因贪念而生,因欲念而起,皆为咎由自取,缘何要来问我一个佛门弟子!”
却不想,刚刚还是一副我见犹怜的柔弱模样,捧心侧卧的后土娘娘,此时却是柳眉倒竖,忍着胸口的剧痛,直接一骨碌爬了起来。
指着地藏王的鼻子破口大骂:
“放你娘的狗屁!现在倒当起来缩头乌龟了!怎么不见鼓动你姑奶奶我夺权时的那副嘴脸了!”
这话确实粗俗,但话糙理不糙,比起装腔作势,后土娘娘只觉这样才出了一口心中恶气。
地藏王何时受过这般辱骂,还是被后土娘娘指着鼻子骂,脸上顿时难看起来,青一阵红一阵的,想要反驳却又说不出来这般粗俗的话。
沈苏哲也被后土这突然三百六十度大转变的性子惊到了。
他万万没想到,看上去那么端庄慈祥,哪怕落败后也依旧优雅的一个娘娘,居然会有如此泼辣的一面。
然而那边的动静虽大,但杜衡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看着沈苏哲,见他面露震惊之色,才低声解释道:
“她出身不高,无依无靠的,不够泼辣怎么可能白手起家建立起地府体系!不过是近些年养尊处优起来,体面惯了,也就多以慈悲示人。”
另一边的地藏王勉强压下心中的火气,深吸一口气,对着后土娘娘宣了一句佛号:
“阿弥陀佛!尊者莫要妄言!”
却不想后土娘娘翻了个白眼,什么柔弱也不装了,形象也不要了,破罐子破摔,双手掐腰,同地藏王对峙:
“你甭跟姑奶奶我说那些废话!
我就问你,当初是不是你地藏王三番两次说酆都大帝的不是!说他管理如何混乱,说地府怨声载道!
要不是你这话,加上那几个有意安排到我眼前儿头告状的阿猫阿狗,我怎么可能生的出别的心思!
不是你在中间挑唆鼓捣,你姑奶奶我这会儿,怕不是还在这小地府之中颐养天年呢!
现在到好,你居然装傻充愣,说我心生贪念,想把自己摘的一干二净!做你的千秋大梦去吧!”
地藏王深吸一口气,总算勉强过劲儿来,努力保持面上慈悲之色,他试图说服自己:
这些只是后土黔驴技穷的把戏罢了!莫要着了她的道!
他告诉自己,后土不过妄图用这种方式,让他露出破绽,别看后土此时严词厉色,其实不过是在诈他罢了。
自认为自己想清楚事情原委的地藏王,笑容愈加怜悯:
“阿弥陀佛,劝尊者还是小心说话,因果报应,莫要随意攀咬!”
后土娘娘“呸”了一声:
“你居然敢跟我提什么狗屁倒灶的因果报应!说我随意攀咬?怎么?你同我约定,要带走那十位罗刹女便这么快便忘记了?”
闻言聚集在垂花门外罗刹们,脸上纷纷露出了惊恐的神色。
之前拿着《生死簿》的女罗刹带着剩下的罗刹,紧赶慢赶赶到了小奈何桥边,好歹没让一众男罗刹全投了畜牲道。
但经此一遭,罗刹一族必然元气大伤。
此时众罗刹正灰头土脸的围在垂花门外,畏畏缩缩不敢进来。
听到后土娘娘的这番话后,也只是一个劲儿的往后躲,连大气都不敢喘。
地藏王的脸上依旧是那副悲天悯人的模样:
“阿弥陀佛!尊者所言之事我并不知晓!但提起这罗刹一事,我倒是有心帮他们一把!
这地府日子太过清苦,可叫这元气大伤都罗刹一族,如何休养生息?不若跟我回去,同往那西方极乐世界啊!”
后土娘娘脸色忽然难看起来,她突然意识到,兴许地藏王等的就是今日。
此时的地藏王只需要打着保全罗刹一族的旗号,出来唱个红脸,岂非就能不费吹灰之力的将罗刹一族收入囊中!
听到地藏王提起他们的事情,众罗刹神色各异,不少都纷纷向着地藏王投去了希冀的目光。
但自然也不乏将信将疑的,毕竟被骗多了,心知他们罗刹一族的上千条性命,也不过就是这些大人物弄权的棋子!
弃卒保帅的事情他们也不是没经历过,不然也不会沦落到如今的境地。
后土娘娘看着罗刹们神态各异,怒极反笑:
她万万没想到地藏王竟然如此精于算计,从第一步就是阴谋,一开始便压根没有打算履行二人之间的约定,而是打着空手套白狼的主意。
思及此处,后土被气的连胸口的伤口都更加刺痛了起来:
“好,好,好!好你个地藏王!”
看着地藏王愈加得意的眼神,只觉一股火气憋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于是干脆直接开骂:
“猪狗不如的畜牲!”
地藏王叹了口气,眼神中带了几分悲悯,他很清楚,此时的后土也只是无能狂怒罢了。
心中愈发得意,但面色不显,还维持着菩萨的体面:
“阿弥陀佛!哪怕是尊者,说话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