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明月抬头望去,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天空已经从明亮的湛蓝变成深邃的宝蓝。
暮色笼罩,万物变得越加朦胧起来。
她搓了搓手臂,忙不迭点头答应,“好,好,麻烦你了。”
有人陪着下山,那就再好不过。
还真别说,这天一暗下来,山里阴森森的,风吹动枝叶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听着就让人毛骨悚然。
她身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齐明月不自觉地往顾景彦身边靠了靠,突然想起什么,连忙抬头看向他,迟疑地问:
“那个......真的不耽误你做事吗?”
她刚刚才意识到,顾景彦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山里,还这样一副掩盖面容的打扮。
她喊了几嗓子,把人就这么召唤过来,不太好吧?
说不定人家在执行秘密任务,要是一起下山,泄露行踪怎么办?
不等顾景彦回答,齐明月又清了清嗓子,解释道:
“我的意思是你有工作就去忙,不用管我,拦路的蛇已经死了,我可以自己下山的。”
“真的,你放心,其实这里离山脚也不远,我能搞定。”
她并不是真的十八岁的脆弱小姑娘,骨子里是二十八岁的现代独立女性。
历经风雨,成熟自信。
即使心中害怕,也绝不会被其阻挡,更不会遇到困难就止步不前。
况且脚踝上过药,感觉没那么疼,砍一段粗树枝做拐棍,也能慢慢混下山。
顾景彦不赞同地紧皱了一下眉头,说道:
“没事,野外训练,送你下山的时间还是有的,你的脚现在不能受力,山路不好走。”
“上来吧,我背你。”说着,他走到齐明月面前,缓缓蹲下身体。
齐明月嘴角翘起,不再坚持自己走,顺从地爬上顾景彦的后背。
嘿嘿,不用走路更好,其实她也没那么想硬凹坚强人设。
齐明月双手环抱住顾景彦的脖子,她能够清晰地感受到他宽厚坚实的肩膀传来的温热,那股独特的男性气息让她有些心慌意乱。
这似乎是她人生中第一次如此贴近一个男人的身体,仿佛所有的感官都被放大了无数倍。
难以言喻的不自在席卷全身,齐明月恨不得立即跳下地自己走。
要命,她这是怎么了?
难道她本质上是一个色女,馋人家顾景彦的身体,平时很正常,一接触就暴露了?
要不然人家很正经地背她下山,她心慌个什么劲儿?
简直有毛病啊。
齐明月欲哭无泪,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化解一下心头这挥之不去的尴尬,可是一时又不知道聊什么话题。
突然,她听到顾景彦带着明显笑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齐明月,你别紧张,我牢牢托着你呢,不会让你摔下去的,你的手可以松开一些吗?我的脖子快被你勒得不能喘气了。”
啊?
刚才她一紧张就用力收紧手臂,忘记自己正环着顾景彦的脖子。
齐明月呼吸一滞,整个人像是被电到似的,猛地把手抽回,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仰。
动作幅度太大,差点从顾景彦身上一头栽下去。
“小心!”
还好顾景彦走路的步子很稳,没有被她的动作带歪,还能分出一只手在背后拉了她一把。
齐明月手忙脚乱地攀住他的肩膀,重新在背上趴好。
她脑袋嗡嗡的像要炸开,脸颊发烫,结结巴巴地说道:
“对……对不起啊!哈哈哈,真是不好意思,我……手误,手误啦!”
本人已死,有事烧纸。
齐明月双眼无神地盯着顾景彦的后脑勺,社死!
“呵呵......”
耳畔响起了一阵低沉而富有磁性的笑声,那笑声仿佛是从顾景彦的胸膛深处传出,带着轻微的震动感。
齐明月撇撇嘴,笑点这么低的吗?
一想到自己就是这个笑料的贡献者,她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蔫巴巴!
顾景彦脚步沉稳有力,在不怎么好走的山路上,背着齐明月还能如履平地一般。
在天色完全变黑之前,两人终于下到山脚。
这个时候外面基本没什么人影,村民都在家中吃晚饭或者休息。
恢复上工之后,大部分村民家里又改回一日三餐的生活习惯。
一直等回到知青院,齐明月都一副蔫哒哒的模样。
反观顾景彦,背着齐明月一路健步如飞,整个人却没有疲惫之色,反而更显精神抖擞。
他眼角含笑,眉梢轻扬,一看就心情很好。
“你好好休息,明天请假,不要上工,这瓶药我留给你,你明天再擦一次。”
“记住,不要受力,慢慢走可以,不要干体力活。”
“明天要用的柴火,我帮你拎到屋里,你不要自己动手。”
“水缸的水好像也不多了,我先挑满。”
......
齐明月有些疑惑地挠了挠头,眼神直直地盯着眼前像陀螺一般忙碌不停的顾景彦。
他的动作迅速而熟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