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她朝他温柔笑笑,然后起身。
客房那边什么都是现成的,她人过去睡就行了。
至于她的衣服,洗漱用品那些,明天再搬也不迟。
童映心这样想着,脚下的步子更快了些。
她其实是蛮怕,怕慢一步的话她的眼泪就落下来了。
不哭。
不能哭的。
人家这么多年都一个人,现在肯定也是想一个人,这很正常。
是她…
是她想太多了,以为他让张妈把她的东西都搬到这里来,就是想和她做真正的夫妻了。
他应该就是怕她再吃安眠药。
不吃了。
以后她都不吃了。
霍砚清坐在沙发里,望着女孩纤细而僵硬的背影,心口阵阵的疼。
他在做什么?
她生病才刚刚好一点。
霍砚清,他问自己,你还想看到她无声无息的躺在病床上吗?
走廊里没有开灯,黑漆漆的。
童映心有些怕黑,摸索着到客房,她正找着开关,身后突然传来一阵疾风,然后她就被人从后面紧紧抱住。
是她熟悉的力道和气息。
她感受着,蓦地,从心底底层就升腾起一些委屈和无助感,然后在她身体各个器官里不断放大再放大。
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变成这样的。
鼻子一酸,她眼泪哗地落了下来。
怕滴到霍砚清手上,她慌忙用手背擦掉。
尽力地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正常,“霍砚清,我刚刚说的都是真的,我会戒掉安眠药的,我是医生,我知道吃那些不好,你相信我,好不好?”
男人没回她,只是抱着她的力道更收紧了些。
童映心心里乱的很,就不停地想说着向他证明,“你不知道吧,我还是像以前一样爱惜自己的身体的,就像我奶奶以前常说的,她那么辛苦把我养大,想要看到的是我好好爱自己,而不是总让自己受伤,你放心,我说不吃就不吃了,我……”
话还未说完,男人就将她身子扳了过来让她面对着他,她低着头,忍着眼泪,不敢看他。
下巴这时被男人长指挑起来,他逼得她与他对视着,低沉的嗓音在这暗夜里那般蛊惑人心,“又哭,童囡囡你水做的吗?”
“没哭,我没哭。”童映心摇头,她不要承认,她不要承认她又哭了,反正这么黑他也看不到。
“哦?”霍砚清挑了挑眉,下一秒,另一只大手伸向她的眼角,一片湿意。
他递到她眼跟前,“没哭这是什么?”
童映心瞬间蔫巴了,末了,低低地回了他几个字,“这是眼泪。”
霍砚清,……
半晌,他凝着她澄净的眸子,俯身将她公主抱起来,“回去睡觉。”
回去睡觉?
他会睡吗?
童映心轻轻地抽泣了下,“你睡得着吗?”
霍砚清意味深长地看着她,“你猜?”
两分钟后。
两人拥抱着在大床上躺下,床头灯一关,整间卧室都陷入了黑暗。
童映心小脑袋窝在霍砚清肩膀那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她想睡,却再也睡不着了。
可时间已经很晚了,想到他明天还要工作,她不敢有什么动作,就假装自己已经睡着了。
终于不知道多久后,霍砚清的呼吸开始变得平稳,她才慢慢睁开眼睛。
借着月光,她看到他身上的睡袍还是从前她买的那件。
视线往上,是他坚毅的下巴。
或许他很累。
也或许只是顾虑到她身体才刚好。
也或许……
还有什么别的原因。
童映心想着一遍又一遍地劝着自己,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次日。
童映心睁开眼时天色已经大亮了,她坐起来,缓了好一会儿也想不起来自己后来是怎么睡着的。
大床的另一侧已经没了人,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上午九点。
不用去上班,霍砚清又不在家,她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一上午,她都蔫蔫地坐在庭院里看书,发呆。
下午忽然一阵乌云密布,大雨要来了。
【醒了吗?昨晚战况怎么样?】
程思宁发来的微信。
童映心看着想,如果她回过去什么都没发生,从结婚到现在都什么也没发生,程思宁会不会直接说霍砚清不行?
她都还没想好该怎么回复,程思宁视频电话就打来了。
一接通,她就跟个灵敏的警犬一样反复地盯着她的脖子看。
“你找什么?”童映心无语地问。
“草莓啊!”程思宁笑的很变态,“听说老男人都很喜欢种草莓,姐夫这么闷骚,一定没少给你种吧,快给我看看,法医是不是和正常男人一样。”
童映心,……
“你打视频电话就是找这个?”
“那不然呢?我要问你时长,姿势,你会告诉我吗?”程思宁恶劣的很。
童映心一下更无语了,高中时那么文静的一个女孩,怎么现在变得这么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