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裴总好大的口气!”
尚谦泽再也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了,反唇相讥地说道:
“您要是真有本事,想必现在就爬上了朝总的床了吧,何必来这里警告我。”
“你!”
两个人怒目相对,彼此针尖对麦芒,毫不肯退让,
直到尚谦泽的经纪人及时赶到,才打破了这一僵局,
他赔着笑脸,
“小裴总也在这里啊。”
裴澄瞪了这两个人一眼,理都不理,直接就离开了。
即将爆发的大战就这么掐灭在了摇篮里,不少在暗地里偷窥的吃瓜群众都发出了失望的叹息。
这些人的举动没有瞒过尚谦泽的眼睛,
他明显地感受到了最近剧组人对他态度的转变,
以前和裴澄有冲突,这些工作人员都会过来替他解围,
可现在各个都当作没看到,甚至恨不得让他们发生点什么。
这个巨大的反差,令尚谦泽难以接受。
男人扫视了一圈低着头,各司其职的人员们,此刻他的神情阴沉到了极点,
原来这才是你的目的么?
想用这种方式逼我低头吗?
你做梦!
因为有朝氏集团在背后支撑,财大气粗的剧组请了无数老戏骨客串参演,
今天刚好是娱乐圈一个很有资历的前辈杀青,为了庆祝,导演大手一挥,特意包下了镇上最豪华的饭店。
一行人吃完饭,又浩浩荡荡地转战ktv ,直到凌晨才结束行程,各回各家。
保姆车内,后座上的男人脸上没有丝毫血色,
他捂着胃自己的胃部,额角冷汗直流。
经纪人从副驾驶探出个头,满眼担忧,
“是不是胃病又犯了。”
尚谦泽已经疼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他费力地在座椅下方的储物格里翻找着胃药。
摸索了半天,才找到胃药。
就着经纪人递过来的矿泉水,男人形状明显的喉结吞咽了一下,将药咽了下去。
尚谦泽虚弱地将脑袋靠在了车窗上,在疼痛中,不合时宜地想到了一些旧事。
他已经很久没有犯过胃病了。
以前还是小演员的时候,只能被迫应酬,参加一些讨厌的酒局饭局,把花花绿绿的酒水当水一样灌下去。
他的胃病,就是这样喝出来的。
后来认识了朝昭,没人再敢强迫他做不喜欢的事情。
朝昭知道他有胃病,特意为他去学做了一些药膳或者清淡养胃的食物,
即使他远在剧组,也会派专人送过来,就这样精细地养着,他再也没犯过胃病。
直到朝昭不再送饭过来,他去了桉姐那里吃饭,
桉姐嗜辣,每道菜都是红彤彤,放满了辣椒。
他不想扫桉姐的兴,只能强迫自己吃下去。
尚谦泽没有怪蒋桉,因为她不知道自己有胃病这件事情,
只是……
男人望着外面的车水马龙,忽然在这一刻意识到,似乎不会有人像她那样惯着自己。
尚谦泽突然开口对司机说道:
“回云青路。”
经纪人惊讶了一瞬,继而又欣慰地笑了笑,
“你能想明白就好。”
云青路是朝总的住处,以前尚谦泽休息的时候,就是住在那里的。
经纪人为了不当这个电灯泡,把人送到了小区门口就抓紧开溜了。
尚谦泽是自己一步一步地走回去的。
离那栋建筑越近,他的心情就越复杂,直到站在别墅的门口,
尚谦泽望着那扇黑色的大门,驻足不前,
他已经没有回来了。
尚谦泽抬手输入了一串密码,
“滴”地一声,门开了。
平日里,不管多晚回来,客厅总是留着一盏暖黄色的灯光,
可如今,大厅里黑乎乎的,只有稀薄的月色透过玻璃窗,照了进来。
他下意识地看向沙发,
那个抱着枕头,哪怕困得眼皮都睁不开了,也要坐在那里等他归家的人不在那里。
尚谦泽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说不出自己此刻是什么心情,
他对着空无一人的大厅喊了一声,
“朝昭。”
没有任何回应。
木质的家具已经生了一层灰,电视柜旁半人高的盆栽太久没有浇水,葱绿的叶子变得枯黄,在地上掉了大半。
整栋楼没有一丁点人气,冰冷得好像售楼部里装修精美的样板房。
尚谦泽后知后觉地意识到,
朝昭不住在这里很久了。
为什么?
她不是说这里是他的家吗?
难道她不要这个家了吗?
阳台上的窗户没有关上,带着几分寒意的风吹了进来,
尚谦泽捂住了隐隐作痛的胃部,
不知道什么原因,明明吃过药得到好转的胃在这一刻更痛了。
他艰难地移动着步子向沙发走去,
只有一小段距离,他却像走了一个世纪那样的漫长,
男人的姿态无比狼狈,后背早已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