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至深夜,朝府烛火未眠,
自从朝昭去祈福以后,不知是否是因为朝昭不在身边的缘故,
江谨心神不宁了大半天,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事情,
但跟在朝昭身边的暗卫并未传回任何不利的消息,
直到夜深了,江谨才勉勉强强地来了一些睡意,
他才阖上眼,就听到了外头传来的杂乱的脚步声,
外头人声嘈杂,依稀可以听到“小姐”、“土匪”这几个字眼。
江谨倏然睁开了眼睛,心下立刻有了不好的预感。
不多时,屋内燃起了烛火,两道黑乎乎的影子明明灭灭,跃然出现在了门上。
容色俊美的青年声音沉稳,那双无时无刻噙着笑意的眼眸此刻只落着肃杀的凛冽:
“发生了何事?”
穿着夜行服的暗卫低着脑袋,恭敬地回答:
“朝家二位小姐在去往青云寺的途中被山匪所劫。”
暗卫垂着头,因此并没有看到,在他说出朝家二位小姐为山匪所劫以后,
他们这位被誉为“谦谦公子,如琢如磨”的江首辅目光一寸寸的冷下来,那清冷的眉眼染上了戾气,和玉面修罗一样。
“调来天支,随我入山。”
能够调到江谨身边的,都是经过了腥风血雨的厮杀,已经极少会为什么事情而情绪波动了。
然而,当暗卫听到了这道命令之后,满脸愕然地抬头,
那两位于小姐公子有恩,公子救他们情有可原,
可天支,是公子手中最锋利的一把刀,用来寻两个女子,是否太大材小用了。
公子清贵的面容半隐于浓郁的夜色之中,烛火的光影明明暗暗,恰好是极暗的颜色,
令暗卫无法窥见他的神情,只能听到他温和的却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响起:
“怎么?你有什么独到的见解吗?”
坐在桌边的青年,微垂着眼帘,他看起来温润,柔和,却令人本能地从内心深处升腾起了惧意。
暗卫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连忙告罪:
“属下不敢。”
暗卫退出去了,一切又重新归为平静,江首辅静坐在桌前,微微垂眸,漂亮的侧脸隐于昏暗中,泛着点玉质冷白的光。
劫持朝昭是南江颇有名气的山匪,
说是山匪,可并不是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的匪徒,而是劫富济贫,救助穷苦百姓的义匪。
也因此,官府曾无数次派兵围剿,却因为山匪们提前得到了百姓的告密,
在官府派遣的军队还未走到山脚下,便提前布置了埋伏,最后只得不了了之。
一直以来,都是南江的心腹大患,
若不是因为知道劫持朝昭是这支义匪,恐怕他们那小小的山头都会被江谨派出的人踏平。
朝昭原本以为凭借着自己上至百岁老人,下至一岁幼儿,无论什么阶段,都会招人喜欢的美貌,
会过度过一段相当安全的咸鱼日子。
她在这里乖乖躺尸,什么都不用想,乖乖地等着着朝家派人来救她。
可她忘记了,太过貌美,有的时候,也会为自己危机。
比如,这一次。
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放在哪里说,都是合适的,贺凛因为一些事情匆匆地离开了寨子,
他在的时候,就像是定海神针,定住了一切牛鬼蛇神。
他一到离开了,那些东西就纷纷冒出来了。
这个寨子里的二把手早就听说了贺凛带回来两个如花似玉的姑娘,
心里痒痒的。
但贺凛将人看得很紧,二把手一直找不到接近的机会。
再加上贺凛在的时候,他也不敢太过造次。
这不,贺凛一走,立刻就开始蠢蠢欲动了,
他特意让手底下的人把贺凛留在朝昭保护的人弄走,
然后赶紧派人过来把人弄过去。
他也不贪,就看一个美人饱饱眼福就好了。
手下的人看着这两个风格迥异,差了十万八千里的房子,
一时间还真有些犹豫,该带谁过去。
年轻人的目光不断地逡巡着,最后定格在了朝夕的那边,
还是带这个吧。
朝夕脸色惨白如纸,又惊又惧地看着向自己走来的男人,
“你要做什么?”
年轻人如实回答:
“带你去见我们二哥。”
朝夕大概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声音一下子变得无比凄厉:
“我不去!我不去!”
朝昭悄咪咪地透过窗户,想看看隔壁邻居的情况。
谁知,刚一把脑袋贴过去,就听到了朝夕朝那人大吼道:
“你带嫡姐走!!嫡姐模样倾国倾城,你们二哥一定会喜欢!!”
朝昭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足足过了半分钟,才说道:
“桶子,她好毒啊。”
那年轻人听到朝夕这么说,果真犹豫了。
当真有倾国倾城的女子?他只在戏本子里见过,还从未听闻过呢。
不再是上一世朝昭主动站出来,替朝夕前往见那个二把手,
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