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治点了点头,“对了,微臣今日前来,还有一事。”
“你说。”
“孟娘子那边,似乎有所发现,她叫我传话,叫殿下有时间去见一见她。”
李盛袭微微皱眉,“我记得她去户部没几日,还不到两个月吧?不愧是孟纨。”
容治:“……殿下有所不知,孟娘子去了户部之后,勤勉非凡,有殿下之风,据詹歧睿说,他们夫妻二人,已经有许久未见。若非中秋那日,詹歧睿亲自去户部,孟娘子甚至不打算归家。”
李盛袭忍不住笑了出来,“怪哉我今日见他,总觉得他似乎带着怨念。原来是因为这个。”
感情是因为夫妻分离,才怨念颇深啊。
容治点了点头。
“好个孟纨。”李盛袭拊掌,脸上带着赞赏之色,女人在朝堂上注定是要比男人更难,孟纨只有比所有人都要勤勉,她才能够出头。
孟纨没有叫她失望,她紧紧抓住了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正因如此,她才能这么快的查到线索,并且不耽误手中的事情。
“你告诉她,我知道了,到时候我会亲自去见她。”李盛袭说道。
容治点了点头,忽而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近来微臣处理朝中事物,当处理到兵部的事情的时候,有一事不解。还请殿下赐教。”
“你说。”容治虽是近乎全才,但是在兵部一事上,还有待加强。他有不会的也实属正常。
“近来兵部新政,殿下对于兵事的调动上面,似乎有些频繁了。”容治意味深长的说道。
李盛袭微微挑眉,示意容治继续说下去。她很好奇容治还能说出什么来。毕竟兵部新政,就算是调动频繁也不足为奇。却没想到旁人不曾注意到,容治却发现了什么。就是不知他看出了多少。
容治见李盛袭不曾反驳,他就知道自己估计是猜对了,他慢慢起身,指着墙上挂着的舆图,点了点陵淮的位置,“殿下一直在向此处增兵。”
陵淮,这可是顾氏祖地。李盛袭向这里增兵,其中意味,就很耐人寻味了。而且她还是悄无声息的去做的。若非他了解她,加之这段时间又深入了解兵部事务,他未必能探知。
而且要知道,朝中三省六部之中,兵部是李盛袭的绝对势力,任何人都几乎是插手不进来,旁人能见到的兵部事务,都是李盛袭愿意让他们看到的。
“是因为叛军,还是因为顾氏?”容治又继续问道。
“二者均有。只不过,都是猜测,一切还是要等到阿珣的消息。”李盛袭摇了摇头,她顿了顿,又继续说道:“无论如何,陵淮必有一战。增兵只是为了保障战胜。而你既然猜到了我要做的事情,不妨猜猜我现在最需要什么?”
“将。”容治斩钉截铁的说道,“殿下麾下虽说将领无数,但是各司其职,不可轻易调动,如若不然,必定会引起旁人怀疑,势必打草惊蛇。”
而李盛袭自己,怕是不会轻易离开京都,所以她需要一名将领。
“若是殿下需要,微臣可以为将。”容治自荐道。
术业有专攻,他的“将”才虽不如那几位当世名将,但是也比许多将领要强。而且,将士去南边,主要估计还不是打仗。
他的水平,够用了。
如今李盛袭,陷入了一种诡异的进退两难的境地。
李盛袭并没有急着同意或是拒绝,而是忽而换了个话题,“你会弹琴吗?”
容治一愣,点了点头,“学过一些,不甚精通。”
没有别的原因,太穷了。当官之后才开始学了一些,但是多年来忙忙碌碌,也就没有时间去做这些事情了。
“我弹的很好。”李盛袭微微一笑,而后就叫人拿了一架琴出来。
容治不知道李盛袭为什么突然说起弹琴,但是他并不曾制止,而且,李盛袭已经足够勤勉,若是想要娱情愉性,也是好事,算是劳逸结合。
她坐在琴旁,指尖挑起琴弦,琴声流泻而出。
她没有自夸,她弹的的确很好,容治不由得闭上了双眼。
琴声悠扬,一派自在超然之气。沉浸其中,就仿佛置身江上,与天地融为一体。
一曲琴音毕,容治已经睡了过去。
李盛袭轻轻一笑,说孟纨辛苦,说她辛苦,容治也不见得轻松,入朝之后,他也许久没有睡过一次好觉了。如若不然,也不可能这么轻易的睡着。更别说他眼下还有极为厚重的乌青。
李盛袭没有惊动他,而是轻缓的起身,她转身向门外走去,就见那棋诏侍站在门外,静候许久。
李盛袭示意他噤声,二人一同去了偏厅。
“已经看过向郎君了,特来拜别殿下,只是见殿下在弹琴,故而不曾打扰。”顾曜微笑的说道。
“棋诏侍精通棋术,不知对琴是否也一样精通?”李盛袭有些不经意的问道。
“略懂一二,不敢称精通。”顾曜摇了摇头,“自在超然,潇洒飘逸,不知是什么曲子?微臣从未听过。”
“自己编的一首曲子,算不上是什么名曲。棋诏侍没有听过,也不奇怪。”李盛袭摇了摇头。
“是为了容右丞特意编的吗?”顾曜有些好奇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