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闻言,这才松了口气,十五岁的少年处处透露着一股天真,哪怕是身着龙袍也掩盖不住这一份气质。
李珣见此,又继续说道:“微臣今日,还有一个不情之请,希望圣能够答允。”
“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请求不请求的,阿兄请说就是了。”小皇帝笑得天真,看着李珣之时,满眼的孺慕。
“南方水患,微臣想要亲自去查探。”李珣正色道。
南方的水患的确严重,往年水患,都是黎江两岸最为严重,南方的水患比起来就像是小打小闹。只是南北两岸经李盛袭改革之后,如今应对水灾早已游刃有余,且今年黎江水患并没有多么严重,反而是南方,尤其是灵州之类的地方,水患尤其严重。
其实按理来说,这件事情不用特意来和皇帝说,毕竟皇帝还不能亲政,和皇帝说用处不大,但是皇帝不曾亲政不代表他在朝堂说话不管用,他还是有一定的决策权的。
先征求了皇帝的同意,第二天在朝堂一切就会顺利不少。
“水患?这要请治水老到的大臣去才是啊。”小皇帝有些犹豫。
“微臣年轻时曾跟随姑姑在黎江南岸,对于治水,也算有些心得,圣若是不放心,倒不如再派几个善于治水的大臣跟着。”李珣说道。
他这次南下,不只是为了治水,还有就是,当初姑姑让他南下去灵州查探。他派了许多人过去,却依旧什么都没有查到,他只能选择亲自南下。
“朕倒不是不放心这个,朕不放心的是阿兄。”小皇帝说着,眼中带着几分悲伤,目光无意间落到了李珣的腿,“当年若不是因为贼人,这皇位本也轮不到朕。”
“微臣惶恐。”李珣大惊,连忙挣扎的要从轮椅面下来跪下。
小皇帝神色慌张,看着周围的内侍,说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扶着雍王坐下。”
说完,又对着李珣说道:“阿兄,阿兄,阿耶在的时候就已经允许阿兄入朝不拜,阿兄还拜做什么?”
说完,神色之中又有几分无奈,连忙保证说道:“朕绝对没有试探阿兄的意思,阿兄不要误会了。朕朕只是担心,担心阿兄再如从前那般遭难。
阿兄从前是国朝储君,今朝是国朝柱石,在内更是先帝之子,朕的长兄。你之于朕,便如姑母之于先帝。朕只是怕失去你啊。”
李珣脸色微白,目光复杂,似是伤心,又似是因为自己的小人之心感到羞愧,不过更多的是感动。
“承蒙圣信任,微臣不胜感激。方才是微臣小人之心了。”
小皇帝这才松了口气,“这有什么?都是一家人,谁会去怪罪谁不成。”
“正因如此,微臣才想要为圣效力啊。”李珣感慨道,又继续说道:“微臣会带足够的护卫前去,必定毫发无伤而归。”
小皇帝神色复杂,见李珣如此,最终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阿兄就去吧。只是,一定要平安回来。”
李珣点了点头,接下啦,又是一派兄友弟恭的模样,两人下了几盘棋,李珣才离开了湖心亭。
小皇帝仿佛意犹未尽,吩咐完人送李珣走之后,又立刻吩咐人去将宫中的棋诏侍请来陪他下棋。
李珣有些惊讶小皇帝对于下棋的迷恋,一时之间又明白了小皇帝为何棋术进步如此之快。
小皇帝如此勤奋,而他自从参政之后下棋就下的不多,如今不如小皇帝,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不过他也没有多放在心,下船之后,就往宫门而去。
只是没想到,在宫道中,他遇到了已经十九岁的归善长公主李书仪。十九岁的归善长公主已经褪去了旧日的稚嫩,在她的身,依稀可以看到几分李盛袭的影子。
倒不是相貌,二人是姑侄,相貌相似也不奇怪。也不是气质,李盛袭锋利而明艳,李书仪温柔而坚韧,二人的气质是不相同的。
两个人的相似,是给人的感觉,但是究竟是哪里相似,又说不来。
皇帝去世,举国下治丧一年,但是小皇帝,李珣和李书仪,他们三个作为先帝的亲生子女,当然要守孝三年,以全孝道,加归善长公主和顾家的婚事本来也就在明年,所以归善长公主一直在宫内不曾出嫁。
李书仪给他行完礼之后,李珣就要离去,却忽而被李书仪叫住。
“雍王兄。”归善长公主微微颔首,她的轿辇随之停下,“听说姑姑要回来了,是吗?”
“圣旨已下,估计是要回来了吧。”李珣含糊回答道。
李书仪来问,必然是知道了圣旨已下的事情,但是她之所以还要因此刻意的来问李珣,显然是想要问李盛袭是不是真的打算回来。
这件事情,如今也只能李珣给她答案。毕竟姑姑虽然有三个侄子侄女,但是最信任的只有李珣。
李珣自然没有给归善长公主能够判断的答案。
姑姑如今跟小皇帝关系尴尬,而这位聪慧的皇妹,自然也一样,这件事情当然不能告诉她,毕竟,她和小皇帝一母同胞呢。
归善长公主见此,也不生气,只是转换了话题,“圣是留雍王兄下棋了吗?”
李珣点了点头,有一些不明白李书仪问这个做什么。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