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慌忙而逃的越明云,盈笑有些不解,笑着调侃问道:“副统领,你这是怎么了?”
越明云摇了摇头,勉强挤出了一抹笑容来,看着盈笑:“曲娘子,你这是去做什么?”
“我想重新修篆医书,特意去求见殿下。”曲盈笑解释说道,她醉心医道,如今内卫之事,几乎已经归于吴、越二人手中,她就越发沉醉。
今日核查医书之时,发现有些地方以待补充,变想重新修篆医书。
“大善。”越明云尴尬的笑了笑。
“所以,你是怎么了?”盈笑又问,看了看不远处的屋子,又说道:“可是殿下责难了?”
越明云摇了摇头,要是责难还好呢,半晌才勉强挤出一句话:“殿下……御人有道啊。”
“啊?”曲盈笑有些不解。
越明云摇了摇头,“我手还有些事情,你不是还有事要寻殿下吗?快去吧。”
说完,越明云就脚底抹油的走了。
曲盈笑皱眉,进了李盛袭屋内。
李盛袭看曲盈笑来了,便请了人坐下,有几分惊奇的说道:“倒是许久没看到你了。”
“今日忙着制药,没来拜见殿下。”曲盈笑解释道。
李盛袭摇了摇头,“无妨,今日前来,可是有什么要事?”
曲盈笑遂而说明来意,“进来制药,发现一些症状与古籍有所出入,还有些症状乃是古籍不曾记录,微臣有补全古籍,重新编撰医书之志,特来请示殿下。”
李盛袭点了点头,“这是利民的善举,这样,我去拨一批银子给你,你尽管去做吧。至于人手,从前北齐太医署中有不少医官,想来也是医术高超,就让他们给你打下手,帮帮忙吧。”
“多谢殿下了。”曲盈笑点了点头,而后又好奇的问道:“方才微臣见越副统领自殿下处惊惶而出,可是发生了什么?”
李盛袭轻笑:“越明云没规没矩的,吓唬吓唬她而已。”
说罢,就把事情同曲盈笑说了一遍。
盈笑也不由得发笑,“她这个毛病,也的确该改改了。”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她收敛些也就行了,只要不坏事就好。”李盛袭摇了摇头,她所在意的却是另一件事。
同样的,曲盈笑也注意到了另一件事。在这件事情,李盛袭并没有瞒着她。
她还有留今念昔对于李盛袭来说,和别人是不一样的。她们对于李盛袭时推心置腹的存在,更是挚友,她或许不如留今念昔,却也绝不是旁人可比,他是李盛袭可以托付心事多存在。
如今留今守西昌,念昔出关隘,她自然是李盛袭身边唯一的知心人。
“容长史对殿下有心。”盈笑笃定道。
李盛袭没有说话。
盈笑又继续说道:“这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殿下对于容治是否有意。并不是这个义,而是情意的意。”
盈笑比划了一下。
意?
义的确有,可是意……
每每看到容治,总有一种揽镜自照的感觉。
为什么对穆璟无心,却多容治频频相顾,并不是因为容治容貌更加出众,而是因为容治和她的心是最近的。
所谓知己,莫若如此。
不仅是思想,就连志向,也是如此相近。
穆璟爱慕她,却也只是爱慕她。
而容治却是同时爱着她所爱的一切,爱天下,爱百姓。愿意为了大局而死,为了大意献身。而这份爱,这份感情,并非是爱屋及乌,而是发自内心,只是恰好和她相同。这是最为难的,也是让她意动之处。
而且,他们还有过那么多的同甘共苦,互相交托。
她见过他最狼狈的样子,将他从最昏暗的世界捞出。
他见过她最脆弱的模样,也即将为她谋划她最耀眼的未来。
他们是真正的知己。
并非倾盖如故,而白头也并非如新。
说没有情爱,怎么会没有呢?
是拂去衣雪,是刺向肩头剑,是相拥而泣,更是士为知己者死。
怎么能是没有呢?
化入点滴的情感,此刻汇成泉涌,喷薄而出。那些微小而不曾察觉的事物,此刻回忆起来,又变了一重滋味。
一切看起来似乎早有预兆,又像是冥冥之中早有注定。
因为她和容治心中有着大志,因为忙碌到脚不沾地,所以他们从来没有想过那些看似不足为道的事物。他们不曾刻意压抑情感,而是忽视了这份情感。
不对,是将这一切的情感都掺杂在了旁的情感之中。
从未主意。
一时间,李盛袭忽而明白了容治为什么会那般惊慌失措,没了往日之态。
一旦好好注意那份感情,一切就变得不一样。
点滴情感,涓涓汇聚,便成汪洋大海。
李盛袭深深吸了口气,勉强抑制住自己的感情,免得让自己失态,她看了一眼盈笑:“岂能因为男女情爱而破坏君臣相得?”
她的确可以因为一时悸动而引容治入帷,但是,若有朝一日,情爱渐淡,或是因为情爱而生出了什么别的情愫来,误了国事怎么办?
她并不是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