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李盛袭点了点头。
她以女子之身走到政坛之,她无比的清楚,这条路想要走的稳,她就必须要提拔一群“利益共同体”。
女人,是天生的盟友。
或许有些事情在当世来看,在男男女女眼中,是惊世骇俗之事。
但是如果她因此而放弃了那些戴着枷锁的女人,而去选择那些给女人带枷锁的男人,那么她无疑是给自己戴了枷锁。
在这个世道,女人都戴着枷锁,所以不戴枷锁的女人会被人视作异类。但是只要解开枷锁的女人努力经营,早晚有一天,不戴枷锁的女人称为主流,那些佩戴枷锁的女人,才会想着怎么解开枷锁。
虽然此前她已经任命了留今为官,但是那时候当政者是她的兄长,且是迫于局势才任命的。
而今,若是她能把孟纨塞到户部,那才是她正式走出的第一步。
这是一个双向选择与信任的过程。她信任孟纨的能力,所以向孟纨发出了邀请。而孟纨也相信她能给孟纨机会,才答应了邀请。
孟纨敬了李盛袭一杯,喝完之后,她才后知后觉到一件事。
她好像有个丈夫
此刻正坐在她的身边。
她刚才的答应,冒似没有和丈夫商量一句。
不仅没有商量,甚至互相对视也没有。
孟纨想到这里,她看了一眼詹歧睿,只见詹歧睿神色复杂的看着她。
孟纨:“?”
他不愿意?
詹歧睿叹了口气,没有说什么,等到归家之后,孟纨便不由得问道:“夫君是不愿意吗?”
“夫人是秋日鸿雁,而非笼中金雀,志在九天,我只有欣慰,如何不愿意?”詹歧睿摇了摇头。
“那是为什么?”孟纨不解。
詹歧睿有些无奈的笑了笑,“夫人如此聪慧,难道看不出望中这位和临熙的关系吗?”
他投靠之后,就隐隐觉得不对。这位长公主人品与能力都是无可挑剔。可她的许多行为,都太过于“僭越”。
尤其是宏兴帝驾崩之后,他就越发清晰的感受到了李盛袭的这股“僭越”。她的许多行为,合情合理,但是在实施的时候,是否有些……不将新帝放在眼里了。
还有她麾下的将领将士,也俨然有种,只知“宁王”不知“晋王”的趋势。
詹歧睿不是傻子,这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只不过因为李盛袭是个女人,让他一直都忽略点了那个可能毕竟,女人怎么可能当皇帝呢?
但是想想,其实古往今来,又如何有女子封王先例呢?
如今九州一统,外敌不敢进犯。既然已经攘外,下一步也到了安内的时候。这对姑侄之中,必有一争。
此前他就此事试探过容治。虽说容治自己选择了宁王,但是却劝他做个纯臣,效忠于晋不附党羽。
他此前的选择,是依托容治的忠告,不掺和进去。可是如今他的夫人,却接受了宁王的许诺。
而且这个诺言,只有宁王能帮着纨娘做到。
孟纨一愣,经过詹歧睿这么一说,个中厉害她顿时明了,孟纨思考良久,方才缓缓开口说道:
“夫君,有言道,朝闻道,夕死可矣,又有士为知己者死之言。宁王于妾,是同道中人。而若想完成心中之道,宁王就必须更进一步。此言虽有悖于三纲五常,乃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但是,却是妾心中所愿。
而且宁王一退,为了防止日后再有一个宁王,加注在我等女流身的束缚将会更多。实非妾所愿。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这是妾的选择,无论结局如何,妾将一力承担。
若是夫君不愿意踏入党争倾轧,妾也愿意与夫君和离,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詹歧睿无奈一笑,仿佛料定了是这个结果,纨娘一直都是个执着而又坚定的女郎。他游历的那段时间,哪怕再难苦,她口也不曾有过放弃,反而是与她互相宽慰慰藉,才有了今日。
既然同甘共苦,又岂能因为这样的事情,而放弃多年之好?
“当年我游历人间,脱离世家,夫人不离不弃,于我同甘共苦,不发怨言。既然如此,我有岂能因为如今之事而弃夫人于不顾?
选择便有代价。我早说过,夫人是九天鸿雁,囚笼难困。而我于夫人,并非囚笼,也并非枷锁。既然是夫妻,自该同甘共苦,不离不弃。夫人曾经支持我完成我的夙愿,我也愿意支持夫人完成夙愿。”
“当初民间游历,并非是夫君一人之志。而如今之事,却是妾身一人之志。二者不可同言语。妾不愿意日后因为此事,你我之间生出龃龉嫌隙。”
因为她也想要去体察民生,所以她不回叫苦叫累。但是她想要走政坛,又关詹歧睿什么事呢?若是詹歧睿因为情分,因为责任而选择与她同道。来日历经磨难时,他会不会后悔,那可就不一定了。若是他到时候觉得,这一切的苦难都是因为他选择了她引起。二人之间必定互生龃龉。与其等到那时候互生怨怼,倒不如今日便各自分开,也算是好聚好散。
詹歧睿一噎,人人都说他口才极佳,如今看来,他夫人也丝毫不逊色啊。
“纨娘,你信我。你可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