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盛袭的这个提议,众人是不会有意见的。
夜宴在场之人,要么是李盛袭的心腹,处处为李盛袭马首是瞻。要么是前朝旧贵族,迫于李盛袭的威势,不敢反抗。
而且也不过是清谈而已,他们当中有不少人,也是极为喜欢清谈的,而且不过动下嘴皮子而已,又不会有什么损失。更何况如今是李盛袭提起清谈,众人自然不敢不给李盛袭这个面子,纷纷起身就法度侃侃而谈,李盛袭耐着性子听着,同样的,她也在旁边安排了记录者。
她有心调整法度,既然如此,光靠她自己自然是不够的。这些人这般辩论,总有可行的点子,也总有擅长法度的人才,可以收来取用。
本来倒也无事,直到周令望站了起来,发表了自己的看法之后,众人一时鸦雀无声。
周令望本来是没有资格来入席的,但是李盛袭反手给了她一个嘉德县主的身份,她才有了入席的机会。
周令望是个做事认真的人,既然李盛袭提前“透题”给了她,她如今来应答发言,也绝对是言之有物,见解不俗。
周令望发言之后,众人皆是面露惊色,这种事情,李盛袭虽说没有说不允许女子发言,可是此事毕竟和国事有着联系,由女子发言,是不是太过于不妥。
但是没有人提出这件事情,因为主持这件事情的宁王殿下,也是一个女子,她没有开口,谁又敢先行驳斥呢?
“怎么都不说话了?”李盛袭见久久不曾有人出言,不由得笑着问道:“难道都被嘉善县主的言语所惊,不知如何应答了?”
众人一听这话,当即就明白了过来,这件事情是宁王殿下默许的。
顿时,众人心中就各自有了计较,既然宁王这么说了,显然是希望这场清谈继续下去。别说现在说话的是个女郎,就算说话的是个鬼,这场清谈也得继续下去。
何况周令望之言虽不俗,但是在场其他人,也并非都是庸碌之辈,很快,清谈就继续了下去。
这一场清谈,除了周令望之外,江沐颐也开口发言。
李盛袭听到后面的时候,虽也在听,但是更多的目光则是在场诸多女眷身打转。
她看到一位夫人神色雀跃,却又碍于身份未曾言说之时,她就与这位夫人对视,目光之中蕴含着鼓励,示意她开口说话。
那名夫人见此,只得硬着头皮去说,她因为紧张声音有些发颤,但是话里却也有自己独到的见解。
那名夫人落座之后,李盛袭就看到那夫人的夫君皱着眉头和她说些什么。
李盛袭看了念昔一眼,又指了指桌的菜。
念昔会意,带着两个婢女就端菜下去,“勇毅伯,这是殿下赐下来的一道糕点,是给您的。”
念昔说完,就从婢女手中接过一盘年糕给勇毅伯,“殿下说,这盘年糕做的黏牙了一些,她吃的不太习惯,不过给勇毅伯是正好,勇毅伯多吃些,少说话。”
勇毅伯脸色一白,但是他是前朝贵族,又怎么敢跟新朝宗室掰腕子,只得陪笑说道:“有劳姑娘了。”
念昔轻笑,又给勇毅伯夫人倒了一杯饮子,“殿下说了,夫人方才说的极好,还望来日夫人不弃,多多来往我王府,一起说说话。”
勇毅伯夫人正是方才说话的夫人,闻说此言,笑着点了点头。
待到念昔走后,勇毅伯神色复杂的看着勇毅伯夫人,却不敢再说什么。
勇毅伯夫人是个灵透之人,见此情况,也猜到了什么,一时之间不由得感慨李盛袭的心细,既能在一众人当中捕捉到她想要开口,又能想到她开口之后所面临的事情,从而来敲打她的丈夫。
虽说她小心眼的丈夫日后必然会因为这件事暗戳戳的磋磨她,但是有了宁王的这番撑腰,她丈夫至少不敢明着为难,只不过是如鲠在喉般的叫人难受而已。
心酸之余,勇毅伯夫人投向李盛袭的目光又多了些羡慕,若是她有这般权势,只怕他的丈夫心中再多的不忿,也不敢来给她气受。
勇毅伯夫人开口之后,就又有几家的夫人娘子开口说话,面对他们的话,无论说的如何,李盛袭都赐了不同的吃食下去,有些时候,也都叫人去说了差不多的话。
众人逐渐意识到,这位宁王殿下,对于很乐意见到有女子开口谏言。
李盛袭的心腹自然不必多说,而那些旧朝遗老能够活到今日,也不是没有本事的废物。至少他们当中有些人,就很擅长谄媚逢迎啊。
这些精于谄媚的人,看到李盛袭这么做,当即撺掇自家的女眷开口。若是家中女眷没有这个见底,他心中遗憾之余,他们也暗暗下定决心,回去要叫人教教自己的女儿。
擅于媚的人,总擅长抓住各种机会,同样的他们通常也看的清楚时势,眼前的宁王虽不是南晋的皇帝,但是如今天高皇帝远,她要对付他们,难道南晋的小皇帝还会帮他们?至少如今,她就是望京的天,望京之唯一的天。
再说了,南晋小皇帝才刚登基,根基尚浅,真和这位宁王姑姑对来,难道小皇帝能够斗得过她?这位宁王殿下掌握全国大半的兵力,南晋所有将精锐和将领都握在她的手中。而小皇帝又有什么?
日后暂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