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将军的棺椁之中。”停灵的时候,他乘旁人不备,塞了进去。
李盛袭都暗暗吃了一惊,随即心中泛起几分薄怒,藏在棺椁之中,亏他们想的出来,这是要闹的沈继泽死后不宁吗?
“既然有这样的证据,何以不告知平国公呢?”李盛袭又问。
孙介则是在品味这句话,不告知平国公,是没告知什么,没告知平国公沈继泽之死,还是没告知平国公有这样的证据。
他略略定心,推测应当是后者,也就开口说道:“平国公爱子情深,若让他知晓有实证,不知又会引起怎样的变故。”
所以,按照他的说辞,他手一切不合理的行为都可以归结为她的权倾朝野?可是几年前,她权倾个锤子的朝野。
“你在骗我。”李盛袭笃定道,“多年前的长公主并不算是权势煊赫,平国公若有铁证,也能够和长公主掰一掰腕子。”
“长公主深得圣信任却不是白说的。再者,平心而论,一根箭矢,难道真的当得铁证?若我不拔出来,长公主的人会拔出来换掉。若是我拔出来换掉,长公主也有借口推脱,说是我拿了她的箭矢。既然没有铁证,那么结局如何,就在审判者的一念之间。”
谁是审判者?自然是皇帝。
一切在皇帝的一念之间,那么皇帝自然会偏袒自己的这个妹妹。皇帝虽然加恩平国公府,但是平国公府对于皇帝,其实没有那么重要。
李盛袭看了看孙介,从前还不知道他这么巧舌如簧。
不过,他说的也很有道理。
“放肆。”李盛袭佯装愤怒,便又叫人用刑。
孙介闷声,却并未发一言,并且在此之后,一直都没有开口。
李盛袭离开了此处,又差遣盈笑来给他看伤,防止人死了。
盈笑给孙介着药,她的动作不带轻的,孙介如今不过是吊着一口气在,顺带想办法保留他的痛觉,好用刑而已,至于废了残了,这并不重要。所以身的药,之时为了防止他失血过多而已。
盈笑给他手臂药,动作其实算不轻柔。
孙介看着盈笑,忽然开口,“盈笑姑娘,你当年能够摆脱人牙,进入内卫,也是因为楚王殿下的人相中了你,你为什么不思报效呢?”
“你想害我?”盈笑看了一眼身边的内卫,她的来历人尽皆知,带她进内卫的人的确是楚王的棋子,但是她可跟楚王没有任何关系。
“你倒是很懂得报效。”盈笑随即嘲讽的说道:“沈将军是你害的吧,你为了陷害殿下,不惜做到这样的地步,如今又说出这样一番的证词来,以至于沈将军的坟被重新挖开,让他死后不宁。”
“害他的不是我,是李盛袭!”孙介佯装愤怒,甚至不管不顾的喊出了李盛袭的名字。
“我可以告诉你,哪怕你污蔑殿下,也没有任何的作用!”盈笑仿佛是看不惯他,“你自己也说了,证据不够,一切皆由圣裁决。圣英明神武,难道看不出你在撒谎?”
盈笑说出这番话,孙介反而不慌,她越是色厉,就说明李盛袭如今的情况越发不好。
甚至还有可能,坐实了这件事,或许可以给李盛袭造成不小的打击,宏兴帝都不得不断去一臂。
盈笑匆忙给他了药就离开,出去之后,她将消息告诉给了李盛袭,而李盛袭只是轻轻一笑。
她带着人去挖了沈继泽的坟。当然了,她不是直接去挖。沈继泽追封国公,那么陵墓规格自当与往日不同,既然如此,动他的坟墓也是理所应当。
李盛袭命人开了棺,时隔多年,沈继泽的尸身逐渐腐朽。李盛袭神色恍惚,但是很快,她就找到了那支箭矢。
箭矢的装饰也随着埋葬尘土而失去光彩,与当年依旧的,莫若那依旧锋利的箭头。
“几乎可以以假乱真。”李盛袭端详着箭,拿走了箭之后,就叫人合了棺。
“磨损的不够啊。”李盛袭轻轻开口,当初射向沈继泽的那一只箭,箭头磨损可比这个严重。沈继泽的那一身硬甲,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这一支箭箭头虽有磨损,却并不如当初的那支。
“看看能不能查出什么?再去查一查当年负责下葬的那些人。”李盛袭将箭矢交给了身边的人。
虽说孙介说是在停灵的时候乘人不备塞进去的,但是李盛袭却并不认为有那么简单。
这要是一个不小心,那可就被人察觉了。她更认为,是在钉紧棺材的时候偷偷放进去的。如果是这样,那就牵扯不少人了。
只要孙介开口,就不怕他露馅。
回到内卫之后,就见了盈笑,只见盈笑笑着点头,李盛袭就换了身衣服,走了进去。
走进去之后,命不久矣的孙介在此被泼醒。看着李盛袭衣摆下的泥点。
“赤统领是亲自去了一趟吗?可有什么发现?”孙介开口问道。
“去了一趟,如今却是后悔,算不证据的东西,竟然也只得去开沈将军的棺?谁知道这支箭矢是不是当初你从长公主处偷拿,在循着机会私自放入,毕竟,你可是叛臣。”李盛袭摇了摇头,轻描淡写。
只是一支箭矢而已,不要说在磨损不对,就算在磨损也是如出一辙,也着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