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陈贵妃有几分不耐烦,自己的这个大女儿,从小就一副小大人的模样,现在竟然还来教育她来了。
李书仪叹了口气。
陈贵妃眼见天色不早,就对她说道:行了行了,现在时辰也不早,圣叫你们搬出去,虽允许你时来看望,却未必喜欢你留宿。
李书仪见她有逐客之意,只是叹了口气,叮嘱两句,就坐了自己的步辇回宫。
坐在步辇之,李书仪神思悠悠,回想起陈贵妃刚才的态度,她总是不免忧心忡忡。
阿娘这些年来胆子是越发大了,御前的人都敢伸手,圣若是发现了端倪,只怕大家都有得好受。圣是什么样的人啊,她竟然自诩能瞒的过他?
想到这里,李书仪的捏着团扇的手猛然一顿,她逐渐回神,是啊,阿娘动御前的人,御前能够一无所知?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圣这样的人,经历四王之乱,穆氏谋逆,是从腥风血雨中搏杀出来的皇帝。这样的人,怕是对整个皇宫的把控都要比历朝历代严几分。
阿娘能够悄无声息的把手伸到他的跟前,还没被他察觉,还能顺利的传递朝堂内外的消息。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圣和阿娘的本事她是清楚的,正因为清楚,她才更知道阿娘做不到这一切。
既然阿娘做不到这一切,那就只有两种可能。要么那名所谓御前的人是别人安插的人,目的就是别有用心煽动阿娘,就如同这回。要么就是,这是圣的人,阿娘的一举一动都在圣的掌控之中。
李书仪更偏向后者。因为那名御前的人或许机灵谨慎,可她阿娘却是粗枝大叶。阿娘与御前人往来,御前很难不察觉。除非是,御前故作不曾察觉。
想来想去,似乎也只有这种可能。
可如果是这样,那么这件事情,就变得越发难以琢磨了。圣故意递消息给阿娘是为了什么。
以圣的才智,难道不知道他一旦这么做,阿娘必定会犯错。
他一门心思想要阿娘犯错又是为了什么?
李书仪又想起了安国公府无端受牵连之事。安国公府其实本不应该遭到这样的无妄之灾,可是他们的的确确经历了。
李书仪又想起前段时间李盛袭派了个人跟着她去平国公府的事情。
现在想想,其实姑姑和圣,对平国公府有感情是真的,可是想扳倒也是真的。或许今日之事,就是他们谋划已久的结果。
也顺带着,动一动安国公府。
可是他们为什么会这么做?平国公府也就罢了,他们的确是有错在先,可是安国公府在这一场事件中的确是无妄之灾。
安国公府还是她和阿珩的外家。圣和姑姑这么做,又到底是为了什么。
李书仪有些想不明白。
这把剑朝着安国公府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如果她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他帮助安国公服躲过了这一次的剑,又能再躲过下一次的剑吗?
停。李书仪轻轻开口。
步辇应声而停。
我记得雍王兄今日留宿在宫中?
雍王殿下今日留宿清凉殿。
去看看雍王兄吧。李书仪轻声说道。
步辇立刻调转,缓缓走驶向了清凉殿。
今日留宿在宫中的不只有李珣,还有李盛袭。
李盛袭自然是留宿在式乾殿,只不过是睡在她原本所居的偏殿。这边的一应陈设还是当年她出嫁的时候的样子,不曾有过半分的改动。相反,宏兴帝还时常叫人来打扫,以便她能随时入住。
李盛袭没
有先回寝殿,而是先和宏兴帝一起下棋,二人有来有往,杀伐肃然。
忽而有内侍入内,跪在了二人的身侧,圣,归善公主今日去拜见了贵妃,暮色而出,而后去了清凉殿拜见雍王殿下。贵妃原本打算出门,但是归善公主去后,就不曾出门了。
宏兴帝抬了抬手。
李盛袭摇了摇头,原本一本正经想着棋路的脸露出了一抹笑容,没成想在朝堂英明决断的阿兄,还有今日这般用小儿家手段的时候。
手段不在大小,在乎有用。宏兴帝说完,就吃了李盛袭几枚棋子。
可是今日这番似乎没用了。李盛袭微微一笑,也吃了宏兴帝几枚棋子,话说,阿兄的后妃不尽人意,但是儿女,却是个个出挑。
宏兴帝的后妃的确没有一个能扛事的,甚至还不如四王之乱的那几个王妃,虽说立场不同,倒也能赞一句女中豪杰。
而宏兴帝的后妃,陈贵妃色厉内荏,徐淑妃懦弱胆小。这两个位分高一点的都尚且如此,何况是剩下的那些。
儿女倒是出众,李珣自不必多说。李书仪也是蕙质兰心,聪明伶俐,李珩虽说较之兄姐要平庸几分,却胜在心境纯良,赤子之心。
只不过宏兴帝的要求高一点。
也未见得吧。宏兴帝摇了摇头。
李珣守成有余,难以开拓。李书仪在女子之中可谓出挑,但是若放在男人当中却稍显不足。至于李珩……不提也罢。
这几个孩子天资倒是差强人意,若是由他精心培养,说不定现在也能独当一面了,只是他忙于朝政,从前忙着四王之乱,后面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