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阿兄,我剥夺了柯永昭熙州将军之位,将他带回京了。李盛袭看着宏兴帝。
宏兴帝点了点桌子,他渎职日久,此次虽戴罪立功,但是到底有过,剥夺了就剥夺了。至于如何安排卫尉寺卿前些时日告老还乡,就让他去武库看兵器吧。
李盛袭轻轻一笑。
卫尉寺卿也负责皇城警卫,但是更多的是负责京畿兵器,掌管武库。若是有哪只军中军队调用了兵器,那都是要向卫尉寺请示的。
若是有人造反,有柯永昭做卫尉寺卿,虽不能说万无一失,但是有他在,到底也能监察一二。阿兄和她想的不谋而合。
说了这么久他们,你既然说把舅舅的兵部尚书之职给撤了,那不如就由你顶吧。
李盛袭没有拒绝,只是,既然如此,黎王叔怕是有的闹了。
二人心照不宣一笑。
兄妹二人聊完天之后,宏兴帝久召了大臣过来商讨政务,李盛袭从旁听着,是不是发表自己的意见。
几位臣子不由得觉得愕然,从前长公主虽也插手朝堂事务,但是那时是战时,长公主作为主帅,商讨军务也是应当,可是现在却是不一样,几人有几分拿不准。
但是看宏兴帝在旁,便知是宏兴帝所默许,也就没有多说。
李盛袭才思敏捷,看待政务老辣,又能提出许多可行的方针政策,这些人倒是一致好评。加之她为人又谦和,更是博得了好感。
这一批人都是宏兴帝的心腹,见宏兴帝如此,心中隐隐猜出了宏兴帝的态度,心中也有了几分的思量,久而久之,对李盛袭也更加恭敬。
时至日中,宏兴帝又留李盛袭用了午膳,才放李盛袭回去。
李盛袭没着急出宫,自式乾殿而出之后,她就辞了轿辇,自己在宫中闲步,宏兴帝也没阻拦她,她若是想,住下都可以。
李盛袭并不意外自己的兄长知道自己在远方的一举一动,她将阿兄的手眼用的如自己的手眼,但是那到底是阿兄的手眼。
只不过,让她惊讶的是旁的事情,她匆忙安排,是因为她担心阿兄的身体而不得不为之。那个梦并不是什么好的兆头,梦中的一些事情是因为她的干扰才出现偏差。
但是生死乃是天命,她未必能够左右。
若是阿兄好,那自然是好。可若是阿兄不好,届时她又北征,那么京中一旦生乱,又该如何呢?
可是阿兄不应该这么做,因为只要他在,临熙就不会乱。
可是阿兄显然也有在为日后考量的心思譬如说,任用柯永昭为卫尉寺卿。
这让她不得不多想。
只是阿兄若真有什么,怕也不肯轻易让她知道,怕耽误她北征那是阿兄此生执念。
即是如此,那么太医署的脉案她肯定查不到,阿兄也不会给机会让她探脉。
若是盈笑在此那还好,说不定有旁的办法,偏偏盈笑不在这里。
李盛袭正出神,却感到右手手臂劲道一个加大,李盛袭忽而回神,看了一眼留今。
您在想什么?如此出神?留今抬了抬眼睛。
李盛袭顺着留今的目光看过去,只见远处一位郎官正在一旁呕吐。
那人也停了下来,刚一抬头,就看到了李盛袭,赶忙绕到那堆呕吐物前面,朝着李盛袭大拜:奴婢死罪,冲撞了长公主,还请长公主见谅。
无妨。李盛袭摇了摇头,示意眼前人起身,你这是怎么了?
今日有些不适而已,并不影响当值。
倒也不必如此,既然不适,告假即可,称病担职固然是勇,
只是对于内官而言,不仅容易办坏事,甚至还可能影响到宫中贵人。回去休息吧,就说是我说的。李盛袭吩咐道。
多谢长公主。那人感激一笑。
李盛袭点了点头,她的目光落在那人的衣服,想到了什么,又不由得说道:你是殿中省的?
奴婢尚食局奉御,拜见长公主。
尚食局的,那更要好好休息了,虽说不负责制膳,但是到底是与吃食打交道的。
是。
那人正欲走,李盛袭又开口问道:你方才说,你是尚食局奉御。
是。那人不解。
尚食局,奉御郎。李盛袭皱了皱眉,轻轻呢喃,她看着那人,抬起头来。
那人连忙抬头,李盛袭仔细的端详着他的脸,平平常常的一张脸,倒是没有什么留心注意的,只是,她并不认识这个人。
她眯了眯眼:尚食局的两位奉御我都认识,独独没有见过你,若我所记不错,他们似乎也没有到年龄,怎么就突然换了你成为奉御?你是何人?
奴婢不敢欺瞒殿下。那人赶忙开口,她连忙解释道:先前的董奉御因为触怒圣而被圣杖毙,奴婢是新来的秦奉御,故而长公主不认得。
杖毙。李盛袭目光微暗。
奉御乃是替皇帝试菜的人,按理来说不会轻易改换。
而奉御也仅仅是试菜,轻易见不到阿兄,又怎么会触怒阿兄,以至于被杖毙。
因何杖毙?李盛袭继续追问。
奴婢不知。宏兴帝乾纲独断,宫人不敢轻易揣测他的言行举止。
李盛袭点了点头,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