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怀轻嗤,我能做什么?太宗既然能够杀妖妃而谏太祖,难道我就不能效仿。自然了,我比不得太宗,杀不了容治,那就那小子抓过来,严刑拷打一番,事情也就水落石出了。就算不能水落石出,把他钳制在手,也能换一段时间的安宁,说他真是内鬼,无论他招或不招,也都没办法向西戎送信了。
你疯了不成?那是殿下身边的长史,岂容你为所欲为。
他们可以打沈云嵩,但是不能打容治。
论身份,容治自然是不如沈云嵩金贵。但是沈云嵩他进了军营,说到底也只是略有身份的兵而已,说不多体面,毕竟军中将领,谁身没个爵位呢?打一个毛头小子还是打得了的。
但是容治不一样,他是李盛袭身边的近臣。李盛袭是君,加之容治无错,谁若是打他,那就是在打李盛袭的颜面。
这是大不敬。
我知道你讨厌齐人,可是你就算是讨厌齐人,也由不得你这么胡来。沈云嵩皱眉。
胡来?当年你若是肯听我胡来。我的妹妹,你的媳妇,就不至于在敌军阵前自刎!安怀怒道。
柯永昭面色一变。
当年你就是这么妇人之仁,不肯听我的决断,防患于未然。才以至于你悔恨至今!事到如今了,你还想重蹈覆辙吗?
旧日的场景仿佛又在柯永昭眼前一一再现,回忆席卷而来,安怀的字字铿锵如今确寸寸诛心。
妻儿在阵前触死的场景至今历历在目,柯永昭目露痛苦。
够了明明是呵止的话,此刻从柯永昭的嗓中挤出来,却显得格外的无力。
我是够了,却不知你要如何。这件事情就算你不做,我也会去做,你要做懦夫守仁,我可不想再重蹈当年的覆辙。安怀冷哼。
……
他真这说?李盛袭正处理着公文,最近忙于熙州军务,还要和那些人勾心斗角,着实是累。
安将军拿您比太祖,拿容长史比潘淑妃,而他自己自比太宗呢。留今听的好笑,却又将目光在二人身打转。
这话虽好笑,但是却不知殿下怎么看自己和容治的传闻。毕竟,在殿下的有意放纵之下,这么认为的人也不少了。
虽说殿下不是寻常女郎,但是殿下当真没有半点心思?
这位容长史不仅相貌过人,他和殿下可谓是心有灵犀到了极致。
这个比方是这么打的吗?容治也忍不住笑。
他虽然不是齐人,但是也听过晋太宗杀潘淑妃,力谏太祖保功臣的事情。但是这件事情吧,只怕还真没有想的那么简单。这一点李盛袭应当更为熟悉。
虽有些怪,但是也像。有什么不妥当吗?留今有些不解。
姑娘可以问问殿下。容治看了一眼李盛袭。
若是他记得不错,论辈分,那位太宗皇帝应该算是李盛袭的祖父,虽说李盛袭是辈分大,年纪小,应当不曾见过开国的太祖太宗,但是那位亲手带大李盛袭的宏兴帝,必定是见过的。
宏兴帝或许没有真正经历那件事,但是一定听过,并且十分了解。宏兴帝对自己这位妹妹的教导可谓十分用心,不管他之前有没有这个心思,但是不可否认几乎是按照帝王标准教导的。既然如此,怎么也该和李盛袭讲讲潘淑妃的事情吧,就算不展开来讲,也该以此事潜移默化的教导。
策臣,你懂的不少呀。李盛袭笑眯眯的看着容治。
微臣愚钝,还请殿下赐教。容治十分恭敬。
你可别叫我真学了太祖,真叫你做了潘淑妃。李盛袭别有深意的说道。
一旁的留今没
大明白,只是看这样子倒像是自家殿下在调戏容长史似的。
她不由得看着容治,本以为这位多智的长史会茫然会羞涩,却不料他的神色一下子就收了起来。
留今愈发茫然,这怎么忽而就变成了这样,原先不还是在说笑吗?
殿下……留今依旧有些懵。
李盛袭摇了摇头,也没什么意思,去按我的安排做事吧。
她可没心思在外人面前揭自己祖宗的短,只是容治着实有些放肆。
所谓太祖宠信潘淑妃,为之诛杀功臣,太宗杀淑妃以谏之,力保旧臣,不过是太祖太宗联手做的一场好戏而已。
太祖末年,功臣做大,渐有跋扈之态,屡屡僭越。太祖担忧其有窃夺神器之心。
加之皇太子早死,太祖虽另立了太宗。但是太宗的威望到底不如当初的皇太子,一部分权臣虽臣服太子,却未必会臣服太宗。太祖怕自己死后,太宗不能将那些文臣武将收服,就选择提前朝权臣发难。
可是发难毕竟要有由头。
如果平白无故的出手,江山必定大乱。毕竟彼时李氏江山初定,北又齐国,西有西戎,都是虎视眈眈。杀权臣不难,难的是杀完那几个骄扈之心的权臣之后,旁人会不会觉得唇亡齿寒。
或许太祖在时,那些权臣还不敢作乱,但是太祖当时已是暮年,而太宗从前是当做臣子教养,怕是难以震慑。这个权利交接,也是难题。
所以圣故意宠信潘淑妃,挑起潘淑妃和权臣的争斗。做出一副听信谗言的模样。
按理来说,这样铲除权臣更有可能给权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