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事发突然,所以天还没有亮,李盛袭就进了熙州,其实经此夜一闹李盛袭到达城门口的时候,也已经到了开城门的时间。
柯永昭的府邸是一般武将的规制,本朝因为宏兴帝和李盛袭的缘故,对于武将也称得是宽厚,只要有战功在身,金银珠宝绝对少不了。柯永昭跟在徐焕之身边已久,大大小小的战功立下不少,身亦有伯爵之位。他的府邸是朝廷赐予,在外面看倒也算是恢宏。
但是李盛袭跟着人走进去之后,就大变了样子。形制是朝廷定下的形制,倒也差不到哪里去。但是这座府邸能够与他伯爵身份相称的,也只有形制和基础的建筑了。
李盛袭只觉得奇怪。寻常官员家中,哪怕是穷,哪怕是清贫节俭,也绝对不可能是这副模样。
更何况柯永昭作为久经沙场,战功无数的老将,绝对不可能穷,但是是这府邸从头到尾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诡异的清贫,丫鬟仆妇稀少,不过三两人,陈设亦是简陋,有些地方甚至不见陈设。
府内清贫,若照顾殿下不周,还请殿下见谅。柯永昭第一次有几分窘迫。
安怀唯恐李盛袭问罪,他一旁帮着解围,哈哈,殿下别见怪,老柯他就是这样,武将之中属他最清贫,没人比得过他了。也就是当年末将妹子嫁他的时候,他才阔气了一回。
她倒是记得柯永昭娶妻的时候排面不笑,他虽然节俭,但是似乎也没有节俭到这么抠搜的程度。不过李盛袭没有问下去,只是摇了摇头,夸赞道,柯卿简朴持重,当为楷模。哪里有什么见怪不见怪的?再说了,本宫乍然到访,又怎能怪他人不曾用心招待。只是简朴倒也罢了,怎么府中的下人都这么少?从前院一路走来,所见小厮寥寥,仆妇就不曾见着。
末将武人出身,府邸之中只有末将一人,无需这么多人照顾。从前夫人在时,到还能打理一二。夫人去后,需要用的人越发少了,也就全都打发了出去。柯永昭摇了摇头,又做了个请的姿势,将李盛袭请到正厅之中。
提起了柯永昭的伤心事,李盛袭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同一旁的容治交换了眼神,容治心领神会。
很快就有小厮来奉茶。
李盛袭浅浅的喝了一口,这还是去年的陈茶,她倒不是嫌弃,从前做暗探时候,什么苦没吃过?只是李盛袭觉得奇怪。
殿下可要先休息,末将已发函出去,诸位将领必定早日赶来。
李盛袭摇了摇头,也没有什么好休息的,既然如此,把熙州军务同本宫汇报一遍。
李盛袭说完,又看了一眼容治,容治轻轻点头。
容长史是文人,一路舟车劳顿,是否需要休息?柯永昭又细心询问道。
容治还没答话,安怀就忍不住阴阳,容长史当真是孱弱,殿下尚且不曾休息,容长史难道要先休息吗?既如此,何不早归公主府,而要跟随殿下随军呢?
李盛袭看了一眼安怀,安怀讪然。
李盛袭抬了抬手,策臣,你先退下吧。
是。
柯永昭差人领着容治下去,而后借着要去取公文为名,将安怀拖出来。
阿兄,你是怎么回事?容长史话虽说的不好听,但却也是事实,此次心事到底是我等准备不利,才害的殿下遭此埋伏,这回的确是我的失职。再者,容长史是殿下身旁红人,你又何必与他为难?
哼!安怀冷哼一声,不忿道:老柯,你是知道的,我最讨厌这些书生。遑论是他。你刚才也看到了,不过细皮嫩肉的,白面书生,这点颠簸都受不了,也敢在这里学着旁人指点军机。想来书生嘴利,这小子相貌又好,才能讨得殿下欢心。
我可看不得这样的人在老子身耀武扬威。
他身的功绩都是一点一滴搏杀出来的,又认为容治是哪女干媚小人,靠着皮囊位,自然看不起容治。
柯永昭却不以为然,阿兄!你也知书生嘴利,若是他在殿下面前拨弄是非,难道有你好日子过?看刚才的样子,他是惯能讨得殿下欢心的。
我害怕他不成,不过小小长史,老子战功赫赫,难道还动不得?安怀愈怒。
你这话可就是倨傲了,若是传到了出去,殿下会做如何想?圣又回如何向?再说了,宰相门前七品官,何况是殿下呢?再说了,那容长史也是正儿八经的长史啊。柯永昭皱眉,这样的话让李盛袭听到了,最多不过训斥一两句。但是若是传到了旁人,随便一个人就能疏,说安怀倨傲,圣若是听了去,那才是后果不堪设想。
安怀讪讪然,想到这里,他倒没有再继续顶嘴,而是跟了柯永昭回去。
等到柯永昭和安怀给李盛袭汇报完军务之后,就有人来报,将领都已到来,正在衙署等候。
而在此时,容治也恰好休息回来,和李盛袭一同赶去衙署。
安怀看着二人了同一趟马车,不免撇嘴嘀咕,咱们一窝子武将,就没有听说谁出行要坐马车的,为着他一个人拖累大家的行程,还拉着殿下同他一道。殿下自不必多说,留今姑娘还在下面走着呢。当真是连女郎都不如。也不知仰仗什么?别是皮囊。
一旁的留今看了安怀一眼,安将军,你可是饿了,奴婢这有一些江南甜糯的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