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容治疑惑的问道。
落花的确有意,但是流水,谁知道呢?李珣颇为嘲讽。
看着不像,他见过曲知离,曲知离看向李盛袭的时候温柔无比,与旁人不同,而且若真是无意,当年又怎么会有那些的风花雪月。
容治目光幽然,李盛袭不是耽于情爱的人,可是当年的事情蒙感情,就有一层天然的迷惑性。
若不是姑姑光风霁月,就凭曲知离做的那些,阿耶就不可能放过他。李珣轻嗤。
曲知离不过商户,他那样不卖姑姑面子,若非姑姑保着,阿耶怕是早就朝他出手了。
难道是因为门第不匹配?
门第自然是不匹配,但是只要姑姑喜欢,又有什么关系,左右以姑姑的身份,谁娶她不是高攀呢?李珣轻嗤。
容治轻轻摇头。
小太子到底不明白。
曲知离一进大厅,就看到了盛装而坐的李盛袭,他的目光轻晃,一时间,时光宛如倒流,辗转回到了数年前静好的那些岁月。
李盛袭看了他一眼,曲知离一下子回神,多年前的李盛袭,是不会有这样锐利的锋芒的。
阿玺,倒是好久不曾见你打扮的这般打扮了。曲知离的目光从李盛袭的身轻轻晃过,目光有一瞬间的凝滞,过了一会儿才缓过神来,后知后觉自己方才的目光太过失礼,他略带掩饰的轻咳一声。
怎么了?一个个的,倒见不得我做红妆了吗?李盛袭半开玩笑道。
不是见不得,只是有些吃惊。阿玺你,向来是与其他女郎不同。曲知离摇了摇头。
他看着李盛袭的装扮,红色十分衬你。你这身装扮很是好看。
多谢。李盛袭笑着点头,而后转手吩咐留今菜。
只不过,红珊瑚于你而言太过于柔媚,不如换成红宝石,宝石冷冽锋利,于你更为相配。曲知离轻轻看了眼李盛袭所佩戴的首饰,提议说道。
你这是打趣我没有柔媚之姿,太过冷冽锋利?李盛袭轻轻抚过耳间的红珊瑚耳坠。
岂敢。曲知离笑着摇头,阿玺与众不同,冷冽锋利亦是别样之美。
我的首饰倒是许多,可惜随带不多,今日忽而起兴致装点,就正好看中了这套首饰,其实说起来,我有不少珊瑚首饰。对了,皇宫之中还有一片珊瑚林,冬日下雪之时,便如同白雪红梅,美丽至极。
是吗?若是如此,倒真的可以说是人间盛景了。曲知离有些神往,他又继续说道:置身珊瑚林中,温酒抚琴,倒也可谓是雅事。白雪红珊,美酒弦乐。仙境也不过如此了。
李盛袭摇了摇头,不,那样的景致,到底是人做,依我看,真要抚琴饮酒,还是梅林更佳,凛冽寒香相伴,才更显雅致不俗。
曲知离轻轻一笑。
二人一道用了饭之后,就一同去后院散步,李盛袭引着曲知离坐下,她看了一眼留今,留今会意,拿出了一本册子,呈到了曲知离的跟前。
这是什么?曲知离疑惑。
李盛袭抬了抬手,你自己看看吧。
她神色浅淡而又锐利,瑰艳红妆带来的姝色淡去不少。宝剑依旧是宝剑,哪怕是剑鞘再美丽,出鞘的那一刻便注定了锋芒。
曲知离轻轻翻阅,经商多年,没看几下他就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走私的事情涵盖大半个洪阴商场,像是曲家这样的大户不可能出淤泥而不染。只是曲知离颇有手段,牵扯不多,又在事后及时补救,销毁证据,所以才没有牵涉其中而已。
可是曲家到底
是商户,手脚到底没能彻底渗透洪阴官场,李盛袭手握强权,想要抓到一些曲知离手下的漏网之鱼,十分容易。
阿玺,你想如何?曲知离并没有过多的辩驳。
两人都是聪明人,在这个时候并不需要多说些什么,李盛袭既然是私下处理这件事,那么就不会闹到明面。何况,他也不怕闹到明面。
走私是重罪,但是却也要依量而定。而且如今洪阴百废待兴,商场元气大伤,若是将他也彻底清算,年底的赋税更没有指望。
他的走私的确是事实,再多的辩解其实都是接口,说来说去不过是为着一个利字。而李盛袭找他,也无外乎是为了利。
三万贯,而你以及涉事之人徒一年。李盛袭开出了自己的条件。
按照如今的律例,曲知离之罪,当徒三年,而那三万贯,不过是买下他本该经受的两年光阴。
曲知离的本事李盛袭清楚,若是曲知离真的有什么,让他进狱中三年,只会引起大乱。而一年,是一个容易让人接受的时长,她既不用担心曲知离狗急跳墙,又可以在这一年之中按住曲知离的手脚。
半年之内,朝廷必定北征,她可不希望北征出任何的乱子。
曲知离进了大牢,只要她想,她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把曲知离送到内卫之中去,她想要安排一个犯人,还是极为容易的。
能否买赎?曲知离问道。
犯事的确可以买赎,但是李盛袭把条件开到了他的跟前,那么他的结果自然就掌握在了李盛袭的手中,她不点头,没有人让他买赎。
民不与富斗,富不与官争。古来如此,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