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知道李盛袭和吴旸谈了什么,总之,吴旸走后,便是心满意足,愈发志满。
送走了吴旸之后,李盛袭小憩了一会儿,就听留今说容治要求见,她叫人将容治带了进来。
容治的这些日子过的很……无趣,他一直养着身体,没能进出,而这船的守卫皆是不凡,哪怕是侍奉的下人也是如此。个个滴水不漏,不透露一丝风声给他。
唯有曲盈笑一人能同他说几句话,但是交流也不多。
他每日能获得的讯息,不过也就是时辰罢了。
他不由得感叹那位贵人的治下严格。
他意识到了什么。
她让他猜出她的身份,明面来看,从头到尾她只告诉了一句十三娘,可是旁的,她也透露了不少。
能有那么多人保驾护航,说明她是个贵人。治下极严,说明她有手腕。他昏迷之前还在下丘,昏迷之后就在黎江之,说明她雷厉风行,位高权重。
十三娘,说明她在家排行十三,而且是个女郎。
再想起当初谈论如何破江北局时,她所说的话,这说明,她极收到她的天子的宠信。
而且她武功高强。
这样的女子莫说南晋,就是放眼天下也不多。
世间并非没有奇女子,就他今日所见的曲盈笑,便也可称一句奇女子。可是论奇,谁能比过晋宁长公主李盛袭。
容治心中已有了计量,总归他身体也好的差不多了,也到了该见她的时候。
下人一路领他出来,到了主堂之后,他就遇到了一个熟人梁音身边的留今姑娘。
留今引他到珠帘之后,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李盛袭的真容。
这张脸,与他往日所见都不同。不似赵妤清丽,不似梁音妩媚,也不似宁如霜冷如冰雪。
这张脸,明艳英气,却又自带风流与潇洒。她并不像是所谓的贵人,她更像是一个侠客,或是一个隐士,飘逸风流,自在天涯。
可若说她是侠客,又不仅仅是一个侠客。她一身青衣素衫,长发散散束起,半靠在引枕,罗裙曳地。明明是极为简单的打扮,这身打扮若放在旁人身,或许还可道一声柔弱。
唯独她,自成高华气韵,让人不敢揣度与轻视。
她并不是绝色的美人,亦没有极艳的打扮,但是只要有她在的地方,便不会以旁人为尊。
不怒自威,大约就是这样吧。
我的问题,你可有答案了?李盛袭漫不经心的说道。
参见晋宁镇国长公主。容治吸了口气,拜了下去。
李盛袭并不意外,她抬了抬手,示意其起身,她淡淡的看着容治,容郎可还记得当日我所言的怀璧其罪?
既然选择怀璧,那么解决便是落子无悔,这是容某过往所言,至今亦是不悔。容治诚恳而又坚定大人说道。
那你的选择呢?李盛袭看着他,目光淡然而又锐利。
她之所以限期,勒令容治在下船之前给出选择,就是为了现在。事情已经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容治只有两个选择。
他应当看的出她的想法。
容治吸了口一口气,郑重的在李盛袭跟前半跪,士为知己者死,容某愿为殿下谋士,为殿下出谋划策。
谋士?
出谋划策?
李盛袭听到这两个词时,不由得一笑,似乎听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她下审视着容治,半撑着头,你是在说笑吗?
容治一怔,他不曾起身,却抬起了头,与眼前人对视,殿下何出此言?
我是公主,要谋士幕僚做什么?李盛袭就抬了抬手,示意容治起身。
殿下心怀大志,胸有丘壑,一时之间,自要谋士。容治缓缓起身。
你也说了,不过是一时之间而已。李盛袭神色淡淡,又继续说道:这天下终有海晏河清的一日,我早晚会功成身退。那你呢?就要这么做一辈子的公主府谋士?为我鞍前马后?我看中你,或许有你的谋略之故,却不只是因为你的谋略。
他可是六首状元呢,北齐南晋自立国来,加在一起,六首状元都不过寥寥,这样的人,要他只做一个阴诡谋士,她是疯了吗?
再者,若论阴谋诡计,容治未必比得她。
我要的,自然是你立身于朝堂,为百姓计议,为天下效命。容郎,你可明白。你可以暂为谋士,可是你不可能永远在我公主府,你的终有一日,将站朝堂。李盛袭将身子坐正,神色亦是无比的郑重。
这是她对容治的承诺,也是她对容治的要求。
容治闻言,眉宇之中笑意渐染,心中有欢喜涌动,看着李盛袭,双唇嗫嚅,一时之间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士为知己者死。
大约就是这个样子。
不敢请耳,固所愿也。容治站定于李盛袭跟前,恭敬的拱手而拜。
若要将你引朝堂,倒也不难,但是以你如今的情况,怕是难在朝堂立足。李盛袭分析说道。
容治点头,容某明白,如今之计,唯愿暂求长史之位,以供殿下驱遣。
长史是公主府属官,李盛袭在南晋大权在握,她要定这么一个属官,没人会细究阻拦。
他也知道,自己难倒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