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盛袭将容治驮在马,她纵马至城门前,飞快地打开了城门,城墙的内卫一半射箭牵制着追兵,而另一半则是借着铁索从城墙而下。
中尉城外有一队人马疾驰而来,声音是李盛袭最熟悉不过的留今的声音,李盛袭并没有因此感到高兴,常年蛰伏养成的政治敏锐让她心中升起一丝不安来。
留今来的太快了,安夏距下丘不近,她放出烟花到现在不知有没有一个时辰,留今就来了。
不过时间紧急,李盛袭来不及想那么多,她当即下令,撤
在她一声令下,城门的内卫顺着铁索而下,众人疾驰。因为弓箭手以及解决掉了不少人,加之沿路途中又有留今安排埋伏的人,他们很快就甩掉了追兵。
李盛袭在黎江沿岸耳目遍地,所谓狡兔三窟,大概就是这个模样。
他们来到了一间山庄。经过一夜的厮杀,李盛袭尚未愈合的伤口再度裂开,在留今的安排下擦拭了身体之后,盈笑就来给李盛袭药。
你去瞧瞧容治吧,这里有留今在就够了。李盛袭趴在床,脸色苍白一片。
盈笑自知今夜已经犯了忌讳,她将药给了留今,只是她深深的看了留今一眼,留今抿了抿嘴。
盈笑并没有走,而是跪在了李盛袭的跟前。
你的事情,一会儿再说,容治是我要的人,可别叫他死了,一万个请罪也比不做好一件事来的有用。李盛袭知道盈笑的结症为何,她垂眼道。
盈笑久随李盛袭,如何不知道李盛袭这回是真的生气了,她不敢违逆,只得一拜。
您的身份怕是要在内卫之中暴露了。盈笑走后,留今拨开了李盛袭的衣裳,看着李盛袭后腰的伤口,她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没成想下丘之行竟然走的那么艰难,难怪殿下今晚放了两次烟花。
她口中所说的暴露,自然是盈笑在城墙的那一句殿下,她虽然没有亲耳听到,但是城墙的不少内卫可都听到了。
怕也不只是暴露在内卫之中吧。李盛袭闭着眼睛,城门面的守卫未必死绝,但凡有一个活口,她的行踪和身份就将彻底的暴露。
那您打算如何?留今皱眉,身份暴露,这对于殿下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事。若是叫人知道宁如霜是某一位殿下,就不难猜到是哪一位殿下,毕竟宁如霜是女子这一点错不了,而女子当中有爵者,且深得圣信任的,也就那么一位。
晋宁长公主和内卫总统领赤霄乃是圣的左膀右臂,而这二人若是要较个高下,在圣心方面,那么自然是长公主更胜一筹,长公主乃是天子元妹,更是天子一手带大。自然是长公主独具圣心,长公主若是进内卫,又怎么可能居于赤霄之下,那么赤霄的身份就很令人怀疑了。
这才是真正令人担忧的地方。
李盛袭抿了抿嘴,长叹一气,这个消息,只怕是瞒不住了
李盛袭顿了顿,又继续说道:你说内卫之中,是否有他人眼线呢?
留今心惊,内卫乃是多年前由圣重掌,又掌握在您手中多年,内卫中人皆是以圣和您马首是瞻,轻易不会有眼线的啊!
你也说了,轻易不会有而已。阿兄刚登基之时,内卫当初的左右二司中尉,不就惯于卖乖,投效到了楚王门下吗?
内卫向来为天子的手眼耳目,可是天下熙熙,皆为利往天下攘攘,皆为利来。阿兄刚登基时不过才十七岁,帝位不稳。楚王权势滔天,他们投向楚王,也不在意料之外。
后来阿兄和她整顿内卫,将内卫打磨成了一把名副其实的天子剑,但是这并不代表内卫之中就没有他人的眼线。
留
今抿嘴不语。
李盛袭揉了揉头,目光幽暗,岔开了话题,你怎么突然来了下丘,可是安夏发生了什么?
留今一怔,迅速的低下了头去,有顾凌虚在,安夏一切如常,还请殿下放心。
你避开了我的问题。李盛袭戳破了留今的小心思,她微合眼眸,你说吧,努力加餐饭的道理我还是知道的,再承受不住的事情总要去承受。
留今此刻闭口不谈,自然是因为她的身体,只是留今越是犹豫,她就越是不安。
可是南晋发生了什么?
留今抿了抿嘴,目光之中涌悲色,她跪在了李盛袭的跟前,郑重一拜,还请殿下珍重自身。
说罢,她似乎是下定决心一般,开口道:是太子殿下
李盛袭猛地睁开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留今,她一把起身,因为动作太过于的剧烈而牵动了伤口,她不由得猛烈的咳嗽了起来。
殿下留今惊呼,她见李盛袭咯血,又忍不住对外喊道:盈笑
我无事,你继续说,阿珣怎么了?李盛袭由着留今擦拭着血迹,苍白的脸蛋于此时添了一抹殷红,令人格外心惊,却并不显得脆弱。
李盛袭突然想起来前不久做的那个梦,她死死的拽着被褥,目光在留今脸停驻,生怕从她口中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来。
太子殿下赈灾途中遇袭,从马坠落,双腿残废
双腿残废李盛袭口中呢喃,几乎是不可置信,她忽而想起那个梦里,阿珣的双膝处格外的殷红,她又想起李珣那心口一箭她不由得捂住自己的心口,她此刻只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