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李盛袭没有见容治,既然已经和容治闹开了,又能确定容治暂时不会对她做些什么,她就跑一趟下丘。
用的自然是盈笑的脸。不日就是洪怀五十大寿,他设宴会,到时候人多,最是鱼龙混杂。
作为洪怀如今最为倚重的医师,再这样的宴会,自然有曲盈笑的一席之地。
李盛袭照例给洪怀诊脉施针,洪怀的确是顽疾难解,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她又不是来真心为他治病的。
做完一系列的事情之后,洪怀便开口相邀道:今日事洪某的五十整寿,不知可有这份脸面,请曲娘子留席。
李盛袭故作惊讶,随即又笑道:这倒是盛情难却,只是妾身此前不知此事,未曾备礼……
曲娘子不必如此,娘子是洪某大人座宾,有什么比娘子能来为洪某诊治为礼更好呢?娘子若不嫌弃,今晚便留在府中,内子已经为娘子留了席位,娘子不必觉得麻烦。洪怀笑道。
既然如此,那就恭敬不如从命。李盛袭并不过多的推脱。
洪家人做事很妥帖,给她安排的席位周围,都是洪家请来给府中女郎教书的女先生,想来是将他奉作了西席。和这一批人坐在一起,不用担心应酬麻烦。
看洪怀对盈笑的这份器重,只怕多半有替周家招徕门客之心,如果医师真的只是一个寻常医师,怕是拒绝不了周家的这份招揽。
李盛袭入席之前就感受到了一道灼热的目光,她追随目光望去,看到人时眼中有几分惊讶容治。
容治今天作奴仆的打扮,并未落座在席中,而是跟在了来洪家赴宴的商人之后。他真的是一刻也没有闲着啊,一下子没盯到他,他居然跑到下丘来了。
他来下丘做什么,如今他的当务之急,不应该是去抓周氏的把柄或者是去劝顾凌虚吗?周氏……不过说来也是,洪怀是周氏座下鹰犬,查到他头也很正常。
李盛袭看了容治一眼,丝毫不顾对方眼中的惊讶,她对其微微一笑,而后很快入席。
如今的容治,就只差推一把。
酒过三巡,李盛袭就以不胜酒力为名,由着府中侍女带她去厢房休息。侍女离开之后,盈笑就走了出来。
她朝着李盛袭点了点头,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今日洪怀大寿,他给巡逻的侍卫分发了酒水,属下已经在酒水中下了一些药。
这些药不至于让人昏迷过去,却会让人疲惫眩晕,宛如醉酒。
李盛袭点了点头,同样的,他也在宴会的香炉中放了盈笑特制的香丸,香丸一旦焚烧,效果也是一样,让人有醉酒的效果,却不会让人察觉。
你替我在这里,我亲自去看看。李盛袭吩咐道。
中尉小心。盈笑点头。
李盛袭刚准备离开,就感觉到了不对劲,她目光锐利,直接破窗而出。
窗外飘来的那一道人影宛如惊弓之鸟,这人来的不久,也很快就被李盛袭抓到。
容郎李盛袭挑了挑眉。
早知道曲娘子医术高超,不曾想武功也如此高强。容治微笑,只是当他的目光从窗户飘入,看到真正盈笑的脸庞时,他的笑意一滞。
他并不在意曲盈笑有没有秘密,因为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他与她虽结为知己,但是从未想要干涉和介入她的生活,她有自己的秘密,若愿意说,他自当倾听,若不愿意说,他又何必窥探。
结为知己,只是希望在某一个点,能有人与自己心意相通,志向相投。
但是他没有想到,曲盈笑身,会有这样的秘密。
两个曲娘,还相谈融洽,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事
情让他很快就把这件事情和另一件事联系在了一起暗探。
暗探千变万化,互相串替,这一定是因为什么缘故,这两个人才会用一模一样的脸。
是你……还是她……容治咬牙。这么好的身手,又是暗探,他几乎可以十分的确定,眼前将他擒拿住的人,就是当初的赵妤,或许也是如今的宁如霜。
把他问的这个问题,则是问当初在望京城中同他相识相交的知己是谁?
李盛袭并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她看了一眼曲盈笑,曲盈笑点了点头,关了窗户。
而李盛袭,也揭开了自己的面具,露出了你如霜那张冷若冰霜的脸。
容治很快就明白了过来,眼前之人就是自己的知己,也是自己当初在望京的仇敌,更是这段时间在他身边为他出谋划策,时时提点的宁如霜。
曲盈笑温柔的脸下,是宁如霜清冷的容颜,但是不知道这张脸下面,还有没有另外一张脸。
已经不重要了。李盛袭冷然,她目光中泛着冷意,是我也好,是她也罢,当初便是当初,曲娘便是曲娘,曲娘与你的相识相知,从无利用,只是真心。
如此,倒也算是有始有终。容治轻笑,说不是酸涩还是圆满,其实有这一句话,已经够了。
只是可惜,今日之事一过,当初的曲娘怕是再也见不到了。容治只觉得心口隐隐作痛,说不出是遗憾还是心酸,更多的是孤清和寂寥。仿佛又回到了当初一个人的岁月。不过现在并不是细究这个的时候。
不知宁大娘子为何会来下丘。容治稍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