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凌虚看着并没有完全相信容治,但是他看向张炳生的目光也变得锐利了许多。
毕竟谁都知道容治不是傻子,在大庭广众之下撒随时都有可能被戳破的谎言,不是他的作风。
“空口无凭,容巡按不要倒打一耙。”张炳生硬着头皮说道。
“闯入一管的贼匪已经被我尽数诛杀,尸体陈列于庭中,至于粮食……容巡按早有防备,粮食如今依旧完好无损,已经拆人运送进了驿馆。诸位若是不信,可以差人去查验。”李盛袭开口说道。
其实一开始就应该把粮食堆积在粮仓之中,但是安夏县决堤之后,粮仓尽毁,恰巧驿馆的地势高,加之还有数目没有核对清楚,所以容治来了安夏县之后,粮食就一直堆在驿馆的库房之中。
李盛袭这番话说完,所有人都看向顾凌虚,毕竟如今他是唯一一个可以拿主意的人。
周书湛也看着顾凌虚。
顾凌虚皱了皱眉,忽而冷笑说道:“好啊,那就去看一看,到底是谁有鬼?无论是谁胆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我都不会放过他。”
……
回到驿馆以后,所见就是堆积成山的尸体,容治扫了一眼尸体,有些惊讶的看着李盛袭,李盛袭似乎是没有察觉。
几人又去清点了粮食,的确没有半分差错。
顾凌虚冷冷的扫了一眼张炳生,他二话不说就上前给了一拳。
张炳生被打倒在地。
“襄成侯……”张炳生口腔涌血。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顾凌虚冷声说道。
“即便是如此,也未必能说是张县令的罪过吧。”周书湛冷然开口,即使计划失败,他依旧面部改色,他又看向李盛袭:“这位娘子,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不放了本官吗?”
李盛袭冷然收剑,为容治出声辩解道:“如果不是他所为,他又为什么要谎称城外民变?将容巡按引出去?又为什么在驿馆出事的时候不及时赶回来解决?而是要在大街上对容巡按出手?”
周书湛正要说什么,顾凌虚就一锤定音的说道:“张炳生涉嫌毁坏粮食,嫁祸朝廷命官,夺取官印,先行下狱!”
“襄城侯你并非镇源州府,无凭无据,你无权行事!”张炳生怒骂道。
顾凌虚看着周书湛:“周府尹觉得呢?”
“张县令嫌疑巨大,的确应该先行下狱。”说完,周书湛就冷冷的看了张炳生一眼。
张炳生一愣,似乎有不甘,但是很快就被人带了下去。
余下的几人,就去了驿馆大厅。
“容巡按倒是早有准备。”顾凌虚冷声说道,颇有些阴阳怪气的意味。
容治恢复了往日里温润的样子,“襄成侯过誉了,南行的路上遇到不少图谋不轨的贼人,自然要多做准备,不然岂不是辜负圣恩?”
顾凌虚冷哼了一声,然后就转移了话题,似乎并不想和容治打这个机锋,“此事事关重大,必须细查。张炳生那里必须审,我倒要看看他做这些事情是为了什么,到底是监守自盗,还是和什么人勾结!”
顾凌虚这话意有所指,惹得周书湛心头一跳,不过看顾凌虚这个样子,火气似乎都是冲着容治而去,周书湛就稍稍放下心来。
闻言,他也不由得正色起来,仿佛刚才转口就针对的人不是他,“襄成侯此言有理。本官兼任镇源州府,理应查清此事。”
这话里的意思就是想自己独揽这件事。
容治轻轻一笑,开口说道:“周府尹说笑了,只是这件事情事关重大,想来应该还是先禀报朝廷才是,下官官位低微,却也是奉圣旨而来的国朝巡按,理应为圣上分忧。”
周书湛看向顾凌虚。
顾凌虚冷然道:“分忧?容巡按也不看看自己这话说的。国朝之中能人众多,就算是分忧,也轮不到你一个从六品。”
“襄成侯说笑了,哪怕是无官无职,只要天子为以重任,又岂敢推卸。倒是襄成侯……安夏似乎并不在西昌境内。”
“你!”
李盛袭冷眼看着这一些,心下有些好笑,男人打起机锋的时候,也很精彩。
顾凌虚“讽刺”容治官位低。容治“自诩”巡按身份,并且“讽刺”顾凌虚越俎代庖。而周书湛则是自持府尹的身份,有权利过问安夏之事。
不过三个人的目的都是一样的,为了抢夺审理张炳生之事的权利。
三人自然是谁也不让,最后还是容治提议上书朝廷,由朝廷定下主审的人选,在此之前,自然是谁都有资格负责审理此事,但是只能一同审理此事。
本来顾凌虚是没有资格掺和这件事情的,毕竟他虽然有爵位在身,但是镇源明显不在他能插手的范围之内。
但是在如今的世道,强权是最大的真理。顾凌虚手握十万重兵,就连圣上也不得不退避两分,更何况是容治会周书湛。
三人决定连夜提审张炳生。李盛袭并不打算掺和进这件事情里去,她回了自己的屋子,去见了等候已久的留今。
“阿姐……”留今低声唤了一句。
李盛袭点了点头,忽而想起了什么,问道:“当初你被顾凌虚抓走过一段时间,你又和秦轻鸿待在一起过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