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李盛袭和留今是帮助,南下的时候就更加的顺利。一路上虽然遇到了不少劫匪盗匪,但都很轻易的解决。
知道快要入安夏之时。一路上都是山路,他们或投宿客栈,或野外扎营,虽是风餐露宿,但是到底是有人值守,又时时小心警惕,不会出意外。
可是一旦入了安夏,那就不好说了。容治心中对于那些试图毁粮的人还有猜选。
李盛袭则是清楚的知道那绝对不会是南晋暗探。既然不是南晋暗探,那就很有可能是周氏。
进了虽说周书湛不在镇源做官,但是离得不远,门生故旧又多,谁知道会遇到什么呢?
进安夏前几天,容治来了李盛袭的屋子里。
这一晚依旧在下雨,李盛袭似乎是料定了容治会过来,她衣衫整齐,丝毫没有入睡的意思。
不仅如此,容治进来的时候,她正坐在桌前擦拭着自己的长剑,一副磨刀霍霍的样子。
“宁大娘子。”容治微微颔首。
这段时间的相处,他与宁如霜倒是熟络了几分,宁如霜依旧冷若冰霜,但是对他戾气没有那么重,只是稍有不满而已。
不过越是相处,他就越发觉宁如霜此人的深不可测。他本以为宁如锦已经是八面玲珑,而宁如霜只是为人通透武功高强罢了。
却没想到,在心思这方面,宁如霜却是远胜其妹。
“宁大娘子这是料定本官会来?”容治得了李盛袭的示意,就坐到桌子的另一侧。
李盛袭收了剑,“准备许久,巡按不会不来。”
“离安夏还有几日路程,宁大娘子为何笃定是今夜呢?”容治漫不经心。
李盛袭冷冷一笑,“民女随行许久,对车队虽算不上了如指掌,但是车队多了人,民女还是分得清楚。加之今日是雨夜,不正是最好的时机?”
月黑风高,最适合掩盖行踪。又是暴雨,足矣冲刷掉车轮痕迹。加之也没有人想过,有人会在暴雨之中前行。
虽说如今江北多雨,但是这样好的天时却不是夜夜都有。
“宁大娘子敏锐。”容治赞叹道。
“不敢当。”李盛袭摇了摇头,她放好了剑,继续说道:“那巡按打算如何安排?民女这就去叫如锦。”
容治摇了摇头,“不。”
李盛袭目光一闪,心下轻笑,她大概猜出了容治想要做什么。
“运这批粮食并不凶险,本官已经找好了人接应,只需要有人护送即可。而真正的凶险是在来日,进入安夏县之后。安夏凶险,二娘子武艺逊色大娘子几分,不好令其赴险。不若由她去押送粮草,与接应之人回合。而娘子……”说到这里,容治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他有些讪然道:“安夏凶险,本官武功不高,身侧也无能人,娘子武功卓绝,还请娘子相助。”
李盛袭看透了容治的把戏,心中略过一丝轻笑。
这话说的虽然好听,但是其中深意就是,他为防她与留今联手,所以将他们分开。而他又觉得自己比留今难对付,所以才让自己留在他身边。
当然了,他话中的利弊也是他如此行之的缘故之一,但是究其根本,还是因为后者。
这也是容治的试探。
而且容治的试探并不止于此……
“容巡按这是不信任我们?所以将我们二人分开?若我有异动,可钳制如今,若如锦有异动,也可借安夏官兵钳制我?”李盛袭握着剑的手一松,剑就砸在了桌上,显然动了几分怒。
在容治的印象中,“宁如霜”是极为聪慧的,她的不假辞色只是因为性情使然,“宁如霜”是知世故而不世故之人。
所以,宁如霜必须要能够听得懂容治此番的弦外之音。
同样的,以宁如霜的性情,必然不会容忍此等猜忌。
所以她必须听出来容治的“弦外之音”,也必须要发脾气,而同样的,“宁如霜”又不是外露悍烈的性格,所以她的脾气,还要拿捏起一个分寸。
容治并不意外李盛袭这个反应,更不会因此而生气,他连忙说道:“宁大娘子聪慧,只是事出有因,还望宁大娘子恕罪……”
他顿了顿,又诚恳的说道:“宁大娘子深明大义,知晓粮草事关重大,容某不敢妄动,若有万一,便是万死难辞。哪怕是宁大娘子,容某也要小心为上。并非不信任宁大娘子,只是此事不得不慎重。”
容治这番话说的极为诚恳。
话真真假假的说,总是让人更加相信。
“宁如霜”这才面色稍霁。
李盛袭将手搭载剑上,“她”是干净利落,不喜纠缠的性子,虽有不满,但是也只是继续问道:“是什么人接应?”
“可靠之人。”他又补充了一句,“绝对不会有损宁二娘子性命。若是二娘子性命有失,大娘子你时刻在容某身侧,自可随时取容某项上人头。”
还真是滴水不漏,李盛袭心中轻叹,既不透露一丝底,又直击“宁如霜”最在意的地方。
“宁如霜”虽然不满这样的安排,但是也绝对不会多说什么。
至于是什么人接应?那批人混入押送粮草的车队时,还带来了一封信,她虽然没看到那封信上的字,却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