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得小心一些了。对了,你多加提点着府里的人,让他们记得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做事也谨慎着来,别失了分寸。”
留今点头,“属下知道。”
容治不知道主仆两人对他的打趣,他由下人带到厢房。
“又要在府上叨扰几日了。”容治对着领路的下人说道。
他为人温润,对待领路人亦是谦和,见此,领路的下人也不由得同他多说两句。
见他似有愧疚,领路的下人连忙宽慰道:“郎君不必挂心。我们娘子最是亲善,并不似外界传得那般。这些年迎来送往,娘子不知接济了多少过路人,郎君又是娘子的救命恩人,只安心住着就好。”
他所说的“外界传言的那般”,指的是同赵长同混的那群商人。当年赵长同与梁音初和离的时候,赵长同不知道编排了他们娘子多少句话。下人知道容治同赵长同有些关系,这才解释一句。
不过容治的心思并没有放在这句话上,他注意的是另一句,“接济了不少的过路人。”
其实在此之前他就叫人调查了梁音的府邸,却并没有查到梁音与什么奇怪的人往来。按理来说,若是梁音真是赵妤,不应该如此才对。
但是他却忽略了清泉山庄时常接济帮扶过路人这一点。这些所谓的“过路人”,当真仅仅是过路人吗?
这些年来世道不太平,过路之人鱼龙混杂,梁音不过孤身弱女,若无倚仗,怎么敢频繁接济过路人呢?
想到这里,他又不免想到当初从明月庵下来的时候,梁音也是孤身一人。
容治敛了敛心声,笑着说道:“梁三娘子当真是心善。只是如今世道不大太平,梁三娘子善举是好,但还是要小心谨慎,免得遇到恶人。”
下人却不以为意,他笑了笑,“这郎君便不知了,在咱们山庄里头的家丁仆役,那都是跟着当年的家主去江上跑过船的人,一个赛一个的好身手,凭他什么恶人,若是敢上门,那就一个一个的打回去。况且咱们这儿离瑞年县近,真有不测,派个马术好的去报官,那快得很呢。”
果真如此吗?容治跳了挑眉,“老家主慈父之心,令人感叹。”
下人点了点头,唏嘘道:“老家主没有郎君,膝下就只得了几个娘子,大娘二娘又相继夭折,只剩下三娘。从小千恩万宠的,生怕委屈了三娘。”
说到这里,他又不由得唏嘘,“只可惜三娘遇人不淑……”
阿源忽而想起眼前之人同赵长同有几分关系,话落之后,又不免有几分忐忑。
容治却毫不在意,只是宽慰道:“三娘子心善,又广结善缘,上天必定会庇佑。”
阿源闻言,又是欢喜一笑,“也是。”
“听闻三娘子数年前曾经遭遇不测,跌落山崖?”容治继续打听道。
阿源点了点头,想起往事,不由得微微皱眉,“那次可把我们给吓坏了,老家主留下的几个管事当即从南边赶回来。郎君可是不知道,当时娘子身边的人全都遇难,唯独娘子保住了性命。但是却失了记忆,救回来的时候,那是见谁都不大认识。过了好久记忆才慢慢恢复,只是还有些事情记得不大清楚。”
容治亦是皱眉,“竟然还有这段缘故。”
梁音遭难的事情人人都知道,但是失忆过一段时间的事情倒是鲜为人知。
“可不是,原本三娘就喜静,经此一事,越发如此了,也就是从那时起,才搬来的……”
“阿源,你们在说什么!”阿源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留今给打断,她笑盈盈的走了过来,看着容治。
容治亦是微笑,“也没什么,闲来无聊,便同他们聊了两句。留今娘子怎么来了?”
“只是娘子忽而想起些事情,让婢子来交待郎君两句。”说罢,她看了阿源一眼,阿源赶忙退下,留今则是亲自领着容治回去。
“不知是有什么事情?”进到了屋子,容治便在桌前坐下。
留今微笑的给容治添茶,又一边说道:“娘子说,郎君于娘子有救命之恩,郎君在此处千万不要客气,若有什么想要的,便同娘子开口,只要府里有的,都会给郎君寻来。”
容治接过了茶杯,却并没有喝,而是将茶水放在一旁,“三娘子客气了。”
“想着郎君是读书人,如今下雨,怕郎君长日无聊。山庄中有一处书房,郎君可以去那里看看书。”留今说完,就拿出了书房钥匙。
容治并没有推辞,“多谢娘子,还请娘子替容某向三娘子道谢。”
“郎君不必如此客气。”
容治收下了钥匙,又继续说道:“这如今雨势颇大,只怕容某要多加叨扰,不知三娘子可有什么忌讳,烦请娘子告知一二,免得容某冒犯。”
留今扬眉,过了一会儿才回话道:“忌讳倒是没什么忌讳的,只是三娘不大喜欢旁人去她屋内打扰,三娘喜欢清静。”
“这位娘子说笑了,容某乃是外男,如何去主人家的屋内,更何况还是女眷。不过娘子既然这么说了,容某必定谨记在心。”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容治听着这番话,总觉得别有深意,又想起自己昨晚的夜探香闺,心中有些发虚。
没说几句话,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