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陵的事情还没结束,康王之死另有隐情又再度冒出,在李盛袭的推波助澜之下,元嘉帝无道的流言甚嚣尘上,若非朝臣盯着,他甚至不想上朝。
三司查皇陵的事情查的毫无头绪,但是查康王之事却不一样,在吴王和赵王的雷厉风行之下,查的是十分迅速,不消得三日,便查出了真相——康王确是死于西戎人之手。
不过这也引出了另一个问题,西戎人吃了没事为什么要对康王下手?
顾凌虚当即就坐不住了,消息出来的那一天,他亲自跑了一趟大理寺,直言西戎人是为他而来,康王不过是遭受无妄之灾。
大理寺卿头疼的厉害,直接将这件事连带着交给吴王处理,吴王也不想沾手。
他也是头疼,不过他到底知道这件事情兹事体大,先跑了孟颂延的府上一趟。
孟颂延见了来人,不问便知来意,不由得轻笑。
吴王苦笑,“太傅,兹事体大,还是得要您拿个主意。”
他虽不说,但是也知道,元嘉帝根本拿不了这个主意。元嘉帝的耳朵边多的都是周氏、管氏的党羽,那些人说话,只会出于自己的利益,不会想着国朝。
若叫管氏掺和这件事情,那势必会大事化小,届时,别说康王妃与襄成侯,就是天下百姓那都交代不过去。
若叫周氏掺和,周氏必定会想方设法将这件事情和管知牵扯上关系,不惜一切代价将管知拉下马。
思及此处,只能来找孟太傅,等孟太傅拿定主意之后,再与宗室联手,敲定此事,这才能万无一失。
“西戎人跋扈,不得不防。”孟太傅摇了摇头,目光晦暗,“他们截杀襄成侯,除了积怨已久之外,未必没有别的缘故。”
“太傅的意思是……”
“怕是,还想毁却西南壁垒,以待来日。”孟颂延唏嘘,随即便轻松一笑,“我从前难寻两全之法,不得已之下只得剜肉补疮,如今,却不曾想峰回路转,有了两全之策。”
吴王人老成精,顿时就明白了孟颂延话中深意,是啊,如今他们难,西戎人也难,相比起来,谁也不比谁好多少。
与西戎通商是养虎为患,但是不与西戎通商就连眼前都顾不得。
而如今,他们既可以以此为借口,拒绝或是延缓对西戎的通商,又可以狠狠的敲西戎人一笔银子。既解了燃眉之急,又可以解来日之祸,更可以借此机会狠狠的敲打宦官一番,眼下是绝好的机会。
孟太傅见其会意,也不由得一笑,“我明日便在太极殿上上疏此事,宗室那边,还望吴王多多尽心。”
“自然。”吴王点了点头,便离开了孟太傅府上,匆匆忙忙联络宗室行事。
第二日,孟太傅便上疏此事。
管党自然是第一个坐不住,苏长泰率先跳了出来,“万万不可,若是取消贸易,那么户部财政当何如?两邦邦交又置于何地?”
“邦交什么邦交?不过小小番邦,数十年前曾被我父横扫,如今又遇南晋不敌。他们有什么资格同我们谈论邦交,与他们谈邦交,这不是上赶着自降身份。”顾凌虚忍不住说道。
一旁的户部尚书看了苏长泰一眼,他想起昨天宗室上他门来跟他说的话,不由得开口道:“户部的财政,鸿胪寺卿倒是很关心。”
“财政是国朝财政,国朝之人皆可关心,郭尚书是有什么异议吗?”
“本官自不会有什么异议,只是苏寺卿若能在越俎代庖之余先做好自己的差事,看好了鸿胪客馆中的西戎使臣,或许康王殿下就不会惨死。襄成侯也不会遭到追杀。”作为几乎是年年都要和朝廷大小官员吵架的户部官员,嘴皮子那都是一个赛一个的能说,作为户部之首的户部尚书更是如此。
满朝上下,比起口才,也估计只有御史台的御史能够说过他们。
苏长泰气急,明明前段时间户部尚书还是很赞同同西戎通商的,也不知道今天怎么变了卦,调转矛头对向了他。
“西戎人胆大妄为,跋扈可恨。纵然西戎正使说,此事乃是手下人自作主张,他一概不知,却也足见西戎人之狂悖。若是继续与之通商,我朝又将颜面何存?”孟颂延正色说道。
吴王点了点头,附和道:“圣上,臣以为吴王所言甚是。不仅要关闭通商,西戎人还要予以纳贡赔偿,以表歉意才是。”
在场其余人目中皆是了然,难怪如今孟太傅会直言拒绝通商之事,感情在这里等着。
北齐死了一个亲王,襄成侯又被连路追杀,这一笔赔偿,怎么都不会少,虽说达不到五百万贯的巨款,但是也足够解朝廷一时的燃眉之急了。
再断了通商,又规避了与之相较的风险。连管党都不由得感叹康王这一回死的好。
无论管党如何跳脚叫嚣,有宗室与孟太傅的一力反对,他们本就不敌。再加上还有周氏,虽说这事没能牵扯到管知身上他们很是遗憾,但是能够断管知一臂,他们是傻了才会顶着宗室和孟颂延的压力反对。
于是乎,此事便就此落定。元嘉帝口述,孟颂延代为拟旨,断了与西戎的通商,并且索要赔偿两百万贯。
而西戎那边,只能同意,因为他们已经同南晋交恶,在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