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李盛袭便出了宫,回到了清泉山庄。
看到李盛袭平安无事的回来,留今整个人松了口气。
“那么紧张做什么?”李盛袭轻笑,她歪着头,“只是进出难些,或许有朝一日,时机成熟,我还能亲取元嘉帝性命。”
“等到了时机成熟那一日啊,必定是宫城戒严,您怕是进不去。”留今小心的处理着李盛袭的脖子,戳破了李盛袭的“豪言壮语”。
“不过玩笑两句罢了。还当真了。”李盛袭点了点留今的额头。
留今皱了皱鼻子,无比娇俏,“三娘下一步打算怎么做呢?如今二人已经生米煮成熟饭,来日指不定怎么偷腥呢。”
李盛袭点头,“先不急。康王妃有个女儿,叫什么?”
“怀宁县主么?听念昔说她同周家三娘子关系极好。”留今一下子明白了李盛袭的意思。
“倒是巧,也好成事。”李盛袭点了点头。
康王薨逝,无论死因如何,朝廷都会给他风光大葬,届时定有人前去吊唁。
怀宁县主与周三娘子关系极好,必定会去,就在那时候生事。
康王去世,去吊唁的人必然都是高门,豪门,在那样的场合下揭出元嘉帝孝期淫乱的事情,再合适不过。
“也不算是巧,周三娘子长袖善舞,在望京贵眷中颇有嘉名,几乎人人都与她亲厚。”
李盛袭惊奇的抬眼,“竟是如此妙人?不愧是世家女子。周四娘子呢?她才是周氏正儿八经的嫡女吧?”
“周四娘子也是清心玉映,林下之风,只是较之周三娘子的温和,她为人处事都有些若有若无的疏离。而且心中向佛,与望京闺秀有几分格格不入。”
李盛袭点了点头,会想起那日明月庵相逢,的确是个遗世独立的女郎。
“顾凌虚那边呢?安排的如何了?”李盛袭抬头。
留今点头,“一切顺利,顾凌虚发现了尸体的端倪,不过这回顾凌虚则是秘而不宣,估计不久就要去登康王府的门。”
李盛袭一笑,“那就坐等事态发酵。”
自从收到了康王的死讯之后,整个康王府便挂上了白绫,康王妃三天两头的往大理寺跑,直到得出了大理寺传来的判定康王是被山匪所杀的消息,她才将尸体领回。
尸体回到康王府之后,饶是康王妃再如何伤心欲绝,她也是强打起精神,忙着给康王筹备丧礼。无论心中再如何愤恨,也打算等康王体面下葬之后,再去求朝廷剿匪。
“襄成侯,他来做甚?”康王妃正在准备着丧礼事宜,虽说这些事情宗正寺也会筹备,但是怎么也要给她掌掌眼。
“我们王府同襄成侯素来没有交集,王爷的葬礼也不在这几日,他来做甚?你确定是襄成侯?”康王妃不解,提起康王之死,脸上闪过一丝悲痛与怨恨。
所有人包括她自己在内,都以为康王内宠稀少,她独得礼遇,她这个康王妃面子里子都风光。
谁知道这一切都是假象。康王不是不爱女色,他只是眼光高,看不上寻常脂粉。一旦有能入眼的,他一样栽进去。望京勋贵有多少风月常客,却很少有像康王这样因为妓女死的。
下人点头,“的确是襄成侯,他说是一定要见王妃。”
康王妃摸不清楚顾凌虚的来意,却不愿意轻易将人得罪,毕竟今时不同往日,“将人请进来吧。”
康王妃说完,收拾收拾仪容,就去见了顾凌虚。
平心而论,她不是很喜欢顾凌虚,入京之后,顾凌虚给她最大的印象就是莽撞跋扈,不懂得也不愿意去看局势,全凭自己的喜好去做事。若非有西昌十万精兵护着,只怕早就死无葬身之地。
但是今日一见,却发现顾凌虚仪表堂堂,行为举止也说得上一句彬彬有礼,不似外界言说的那般不堪。
“侯爷上门来,是有何事?”她的事情还很多,对方估计也是个直爽人,故而她也不多说别的,直接开门见山。
“晚辈今日上门,无意叨扰,只为一事,敢问康王的遗体可在王府中?”
面对这样冒犯的话,康王妃脸色微变,不过还是压住心中不满,“自然,不知襄成侯询问这个做什么?”
“能否给晚辈一观。”
“放肆!襄成侯是觉得本王妃孀寡可欺吗?”康王妃当即冷了脸色。
顾凌虚见此,连忙解释道:“王妃误会了。晚辈无意冒犯,今日如此唐突,乃是因为前些时日晚辈曾偶然得见王爷遗容,今日又听说大理寺将王爷之死判为山匪所致,故而上门。”
康王妃听到这里,方才回过味来,她抬了抬眼,面中冷意褪去几分,“襄成侯何意?可是王爷的尸体有何不妥?”
“晚辈也不清楚,只是瞧着王爷身上的伤痕,不似中原痕迹,倒像是西戎刀伤。望京之人同西戎打交道的少,望中不少将领怕都认不出西戎兵器,想来京中仵作对于西戎兵器更是所知甚少,难免有误判的时候。晚辈虽有几分私心,但是相信王妃亦不想看着康王死的不明不白吧?”
对于自己的私心,顾凌虚一直坦坦荡荡,不曾有过隐瞒。谁不知管知同西戎人走得近?他言指西戎,就是为了拖管知下水。
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