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丧过后,百废待兴。
因为圣上的圣旨频发,管知那边又倚重,容治这几日几乎是忙的脚不沾地。哪怕好不容易到了休沐的日子,他也要大清早的出门办事。
等到办完事回来的时候,已经到了中午。好不容易有喘口气的时候,容治也不疾行,就慢悠悠的骑着马。
还好静玄师太那边她已经安抚好了,如若不然,妙端的事情闹出来更是麻烦,也不知道妙端人去哪里了。
妙端的失踪,多少责任在他,只是他如今事忙,更顾及不得了,只得脱了太傅帮忙寻找。眼下他又接了那群良家子的事情,明日还要往驿馆那边跑。
若不是因为布局的人可能安排了人手在良家子中,他真的不想接这件事。负责将良家子送至皇陵的是金吾卫,带队的更是早就熟稔的周书滔,只怕这差事也不好办。
容治有些无奈,正当他继续走着的时候,身后忽而传来了马蹄飞扬的声音。容治目光一沉,连忙控制马,避开一条道路。
“内宫办事,行人避让——”宦官尖锐的声音裹狭着尘埃而过。
行人见此,慌忙四散开来,正当容治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就听到马高昂的嘶鸣声。
容治脸色一变,还没来得及转过身去看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就听到四周传来的行人惊慌的声音。
“踩人了——”
“快跑——”
容治连忙跑了上去,那宦官似乎不以为意,并不觉得发生了什么大事,只是一脸嫌恶的翻身上马,随手扯下钱袋子往地上一丢。
“站住!”容治甫一开口,就有人抢先他一步。
那人一身墨色衣袍,身姿轻快,飞身上马便将宦官从马上踹了下来。容治见此,连忙去看那个被宦官踩踏的老汉。
“哎哟,是谁?是谁踢咱家?”宦官骂骂咧咧,他还没看清楚来人的长相,就忍不住叫骂道:“你在做什么?哪里来的刁民,你知道耽误了宫里的事是什么罪过吗?”
“我若记得不错,望京街道,似乎不许疾行。”那人甩了甩头发,剑眉星目之下,满是不屑一顾,听到宦官的名号时,眼中厌恶更胜,他一把从马上跳下,揪起宦官的衣领,“你是什么东西,打着宫里的名号,犯着国朝的律法——啊?”
话音一落,他就一拳送到了宦官的脸上。
正在嘱托人将老汉送去医馆的容治一愣,莫不是周氏的人?不然的话,谁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打宦官的脸面。
他朝着顾凌虚看去,眉头微皱,周氏年轻的郎君他都见过,似乎没有这一位。而且周氏子弟大多习文,但是这一位每每下手都气力非凡。
“反啦!反啦!哎哟——”宦官被人打得哀嚎不已。
容治一时之间在犹豫要不要上前解决此事——罢了,宦官跋扈已久,他因种种缘故不好出手,如今有人愿意收拾,他自然乐见其成。想到这,他叫人送走老汉之后,便站在一旁看戏。
街上来往的百姓众多,这事闹的动静不小。他们不满宦官久已,见顾凌虚怒打宦官,心中更是高兴,更加不会插手。
顾凌虚每一下下手都极狠,几拳下去,宦官就已经被打得进气少,出气多。
容治眼见事态严重,连忙拦下了顾凌虚又要送去的一拳。他倒不是担心宦官有什么事,只是这个宦官要是被打死了,眼前这个年轻的儿郎只怕会遭到管知的报复。
顾凌虚抬起头来,看到眼前玉山行人一般的容治,不由得收回了拳头,“做什么?”
顾凌虚不认识容治,但是宦官可是认识,他仿佛见了救命稻草一般,连忙从顾凌虚手中挣脱,“容御史,容御史,你可要为咱家报仇,这人……这人分明是想要造反!”
“御史?”顾凌虚挑眉。
“自然,这可是管监义子。”那宦官怒瞪顾凌虚。
顾凌虚冷笑,原本看着容治还算和善的眼神泛起一抹凶光,“管知那条狗的义子?哦!你就是那个全天下读书人都唾弃的状元郎?”
“你——”宦官还想说什么,就被面色不善的容治拉住,他看着顾凌虚,正色说道:“这位郎君,这位公公在街道疾行虽是触犯国法,但是郎君当街打人,似乎也与国法相悖。”
“打人自然不对,打狗与国法何干?别说你们,管知来了老子也一起打!”顾凌虚说完,挥着拳头就朝着容治送过去。
容治没想到顾凌虚一言不合就动手,躲闪不及,硬生生的挨了一拳。他吃痛一声,只能同顾凌虚纠缠。
容治武功高强,但是顾凌虚是将门子弟,又行军多年,天生极具气力,相比容治技巧频出,顾凌虚则更多的是以力破巧。
李盛袭居高临下的看着下方两道缠斗在一起的身影。
方才哪一位被踩踏的老汉正是赵瑞生,而今天这一局,也是她布下。却没想到能看到这样一番好戏。
“中尉,那黑衣郎君,就是那日带走属下与秦轻鸿之人。”留今低声说道。
李盛袭撑着下巴,“观其言行,想来是顾凌虚无疑了。”
留今皱眉,“属下不明白。他既然秘密进京,又为什么要闹出这么大的阵仗来?”
不应该低调行事吗?她与顾凌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