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治回到自己家的时候,火已经灭了,他分寸把控的很好,烧屋子也不过是烧了一间主卧。
他看着变为废墟的主卧,心中暗嘲,总不能每会面一次就要烧一次屋子吧。
他叹了口气,幕后的人见如此情况,只怕已经确定他背后有人,他能做的,只两件事,第一是隐瞒自己背后之人的身份;其次,便是想办法查出是谁布局。
“哎哟,容御史,你原来在这里,可是吓坏咱家了。”还没等容治多想,陈润就不知从哪飘了出来,他四下打量了容治一番,见容治衣衫整洁,人也无事,顿时松了口气。
容治故作无措的看着陈润,有几分哭笑不得,“陈少监,这……这事发生了什么?我不过是出去了一趟,怎么回来的时候,房子就被烧没了。”
“咱家也不知道啊。咱家正准备进宫呢,就听说你屋子被人烧了,这着急忙慌就赶过来了。”陈润也什么都不知道。
“这还好只是烧了一间主卧。若是整个宅子都烧了,我这点俸禄可没地方住。”
“哎哟,你还有心思开玩笑呢?”陈润好气又好笑,他看着这空阔的宅院,“若不是今儿个你的屋子被烧了,咱家还不知道你过得什么苦日子。这宅子里居然只有三名仆妇、两名家丁、两名车夫。丫鬟小厮竟是一个也无。”
“我穷嘛。”容治一笑,这话也不是完全作假,六品官哪能那么早就在望京买房,就这宅子,还是管知送给他的,“况且人也不拘多,够用即可,人一多,若是混进一些底细不清的人,岂不是得不偿失?”
“你虽是六品,官位不高,但是你是中尉的义子,怎能这么有失体面,你要是不放心。咱家亲自拨给你二十个人,保证靠得住。小厮就从内侍里面挑,至于丫鬟,咱家手上还有不少女孩儿……”陈润轻笑,他压低了了声音,“保证一个两个……漂漂亮亮……干干净净……”
容治心中警惕,面色却是丝毫不显,他指着自己的屋子,破有些哭笑不得的说道:“急什么不是,你只看我这屋子,便是千人侍奉,也体面不起来啊,还是要先处理好屋子的事情才是啊。”
陈润看着这一片废墟,点了点头,“倒也是。这倒是奇了,今儿你不在家,如今又是早春,时不时的还飘几滴雨,你家怎么会着起来呢?怕不是有人蓄意纵火,想要取你性命吧?要不去京兆尹那边挂个案?”
容治的神色也变得严肃起来,他点了点头,“不无这种可能。只是若是要害我性命,又为什么会只烧我一间屋子呢?这事疑点颇多,怕是不能轻举妄动。”
“这倒也是。”陈润点了点头,轻轻咋舌,而后又说道:“不过你住在这里只怕不大安全,不如这样,你暂时先换个地方住,等到起火一事查清楚了,再搬回来也不迟。或者干脆换个宅子住,那也安全。”
“这……我哪有钱换房子,再说了,就算有钱,选房子买房子也需要一段时间,我在平康坊那边还有一处小宅,当年读书的时候住的。那儿简单却隐蔽,知道的人少,我干脆就去那儿住。至于这处的宅子,那就劳烦少监帮我寻人来检修检修。”
“平康坊?”陈润挑了挑眉,眼珠溜溜一转,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来,“平日里见你清心寡欲,不成想你再平康坊居然也有宅子。怎么?在平康坊也有红颜知己啊?”
容治有些哭笑不得,却并不打算解释。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陈润也没打算拦着容治,只是点了点头,“你心里有数就成……”
他顿了顿,又叮嘱说道:“那地方乱,什么人都有,什么事都在,容御史可要小心些,若是发现了些什么,不可轻举妄动,还是要先回来同咱家或是中尉说才好。”
容治目光中飞快闪过一丝幽密,他笑了笑,“有劳陈少监提醒,我有分寸,少监放心。”
陈润点了点头。
容治是宦官的义子,素来为读书人所不齿,他房屋起火,有不少人在心中暗笑,说是天谴。
康王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不过是一笑了之,他看着身前正在帮自己穿衣的妻子,又见妻子面带愁容,不免问了一句,“绍华情况如何?”
康王妃闻言面容愈哀,“太医说,腿怕是不行了,好好的儿郎,这辈子怕是废了。”
康王其实并不喜欢苏绍华这个纨绔子弟,但是架不住王妃宠爱,王妃甚至还动过要嫁女的心思,如今听说苏绍华腿断了,康王其实是心中松了口气的。
他眼光高,寻常脂粉难以入眼,故而内宠稀少,子女不丰,面对唯一的王妃,他还是很看重的。而且王妃除了在苏绍华的事情上冲动了一些,平日里也很少犯错。
见康王妃如此哀伤,他不免多说一句,“事已至此,已无力回天。王妃还是要收拢收拢心思。若你垮了,怕没人能再为绍华筹谋。且如今国中两党相争严重,新帝又未知品性,咱们还是要小心行事。别一个不慎,祸及自身也就罢了,若是牵连儿女可怎么是好。”
康王妃见康王如此温言,心中不免感动,又回想起前些时日因为苏绍华的事情被宦官利用,更是羞愧,便点了点头,“妾省得。”
康王拍了拍康王妃的手由着康王妃送到房门口,康王刚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