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儿既不姓秦,亦不姓菱,反而随心所欲,自诩姓柳。
一番详细打探方才得知,这位女儿竟是秦家新纳的小妾在路旁搭救的一名可怜女子。
然而……究竟发生了何事,又有谁能说得明白呢?
秦府之外,流言如蝗虫般四起。
隐匿于暗巷之中,柳薛倾听着一切,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中闪过凶狠之光,复仇之意溢于言表。
竟让你巧妙地逃脱了。
但那又有何用……无济于事!
我要让青楼的客人们知晓,你这个曾名噪一时的妓女究竟去向何方!
我要让你青楼中的旧日姐妹,纷纷涌向秦家,向你索要酒食!
菱梦,你摧毁了我!
我亦要……将你一并摧毁!!
“公子。”一道柔和而温润的声音忽然响起。
柳薛猛地转身,怒喝:“谁?!”
他如同濒死的野兽,只剩下竭尽全力的一丝生机。
盛弘骁笑容和煦,低声细语:“公子既已悔过自新,何不拿些银两,返乡而去。探望一下山野乡间的家园,问候一下你的妻子和亲人是否安康?”
盛弘骁取出一张一千两的银票,递给他:“马车及路上的粮食,已经为公子准备妥当。”
远处,一辆马车及车夫正等候着他。
柳薛身上的暴戾之气瞬间消散,眼中泪水夺眶而出,他已无心去探究盛弘骁如何得知他的过往,又是如何得知他的身份。
只是愣愣地望着他,痴痴地询问:“我……还能回去吗?”
“当然。”盛弘骁温言抚慰,“家人永远心怀关爱,无论你身处何方,无论你犯下何等过错,他们都会在心中牵挂着你,永远愿意原谅你。永远……都在家中等待你的归来。”
柳薛颤抖着嘴唇,泪水中咽,接过盛弘骁的银票,踏上了归途。
一千两银票,足以让他的家人一生无忧。
“谢谢。”柳薛哽咽着道谢。
盛弘骁向他招手,目送他登上马车。
五天后,柳薛带着路上购置的大包小包抵达了久违的家园。
他望着那熟悉而又陌生的木门,心中涌起一阵剧痛。
十数载光阴,他此刻方才意识到,或许当初……他根本就不该离开。
“砰!”的一声。
木门被一位妇人推开,柳薛认出了她。
她……正是与他从小一起长大的童养媳徐如。
“你……你是谁?”徐如愣愣地看着他,手中的木盆跌落地面。
“扑通!”一声。
柳薛径直跪倒在地:“小如,我错了。”
另外两位妇人听到他的声音走出,望着他那消瘦的面颊和疲惫的神态,又是哭泣又是责骂。
四人相聚一堂,泪如雨下。
而在此时,秦府中的柳霜霜仍在沉溺于随意斥责下人、挥霍金钱的快感。
菱梦刚踏入门内,便被柳霜霜随手扔来的茶盏险些击中。
她脸色铁青,目光如刀,怒视着房内杂乱无章的一切。
地上几个丫鬟齐齐跪着,她们眼中满含怨气,却不敢发出一言。
而坐在椅子上随意大口吃着葡萄的柳霜霜,依旧不知所谓的吐着葡萄皮。
“都出去吧。”菱梦强忍着心中的怒火。
“遵命……”丫鬟们如同获得解脱,纷纷退出。
菱梦关上房门,心中暗恨,真想直接将柳霜霜置于死地。
九年光阴,她在秦府暗中布局,筹谋良久!
终于,秦家的每一个角落,每一个丫鬟小厮,都成了她的忠实棋子,对她言听计从,唯命是从。
然而,自从那个不速之客踏入府内,那些丫鬟小厮们看向她的眼神中,都掺杂了不满与责备。
他们之中,有些人清楚她曾有过一个女儿,还有另一个秘密的家。
这一消息,如同一石激起千层浪,迅速传遍了整个秦府。
现在,只怕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她必须严惩柳霜霜,让她明白什么行为可取,什么行为禁忌!
菱梦转过身来,嘴角挂着一抹慈祥的笑意:“霜霜……”
“娘,你来有何贵干?”柳霜霜在秦府逗留几日,已经洞察了许多秘密。
与其被困在那破旧的院子里,与柳薛一同度日,这里显然让她成长得迅速。
她已经知晓,娘亲的妾室身份来得不正当,与亲爹柳薛的关系暧昧不明,与现行的秦文渊之间的关系同样复杂。
而她所拥有的女儿身份,更是名不正言不顺。
然而,她并不在乎。
只要按照她的指示行事,配合她在秦府扮演一个名符其实的“疯姑娘”,尽情享受即可。
菱梦柔声细语,耐心劝导:“霜霜,你如今在秦府的身份尊贵,一举一动都代表着秦家的颜面。你再也不能任意妄为,随意责罚下人。”
“不能?”柳霜霜冷笑一声,鼻孔朝天,“这些下人不就是供主人驱使的吗?我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菱梦紧握拳头,努力压制住内心的怒火,温言软语地规劝:“霜霜,娘并不是多嘴,只是你也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