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一身红裙,身量纤纤,杏眼小口,长的倒是有几分小家碧玉的感觉。
只是头上插了三五根的银簪,并且堆砌着各种颜色的绒花,显得十分浮夸。
要不是这人口口声声喊陈安程月二哥二嫂,她都差点忍不住鄙夷的神色。
这面相一看就知道是个刻薄的人,倒是白瞎了一张好看的脸,看那话说的,阴阳怪气的。
陈安皱起眉头,“你怎么来了?”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他小妹陈香花。
陈香花幼时他们兄妹关系还是好的,他对这个小妹也算疼爱,有好吃好喝的总是给她留着,就是她被娘骂的时候,也会护着。
但自从爹去了,赵氏是日渐偏心,他们兄妹关系就越来越不和睦。
赵氏对他不看重,陈香花为了嫁人得讨好赵氏,自然也是有样学样,与他处处为难。
后来陈香花嫁了人,他们更是再无往来,有两次在镇上碰到,她也只是装作不认识。
偶尔她回了娘家,也从不拿正眼看他们,甚至言语十分尖酸。
对这个小妹,他早就寒心了。
陈香花自动忽略陈安的不满,收回四处打量的目光,脸上堆笑道:
“二哥,你这说的哪里话,我是你亲妹妹,自然是听说你们开业,这才过来道喜啊!”
哼!要不是大哥去找她,她都不知道,这个没出息的二哥跟软蛋二嫂这么厉害了!
娘跟大哥也不是个好的,断亲这么大的事都不说告诉她,就她那个大哥是什么人,她可太清楚了。
说什么二哥二嫂让娘受了气,她一个女儿家的应该有孝心,这话都是假的!
其实不就是看二哥发了家出息了,自己占不到便宜,才心生嫉恨想用阴招想整治一下二哥!
但又不想脏了自己的手,这才找她当刀使,打量她不清楚还是怎么着?
她昨天还不信,就二房那两口子一个比一个窝囊,能有什么本事?恐怕是大哥说大话!
结果一来她眼睛都看直了,位置这么好的铺面,她男人都没有!
再看陈安程月他们这一家的穿衣打扮,哪里还有一点往日穷酸的样子?
这下是不信也不成了。
程月看她两手空空,挑眉道:“道喜?你不会是空手来的吧!
你男人曾有财不是槐树镇的富户吗?怎么上门道贺还不带礼啊,啧啧,这传出去你们的脸面往哪搁?”
槐树镇是他们隔壁镇,同属于广云县,曾家算是有点小钱。
当然只是有点小钱,不过这曾有财吧,有个毛病,特别喜欢装阔气,人也爱显摆。
以往见了他们的那个高傲的姿态,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的斗鸡成精了。
陈香花瞪着眼睛瞥程月一眼,这个二嫂还真是不一样了,以前唯唯诺诺的大气不敢出,现在竟然敢嘲讽她了?
重要的是,那脸蛋养的溜光水滑的,又白又嫩,自己的脸用了多少香粉才堪堪保持这个状态,程月居然把她都比了下去!
开业已经有一会了,铺子开始进人,陈香花不想被人看了笑话,只好咬咬牙从荷包摸出一小块碎银子拍在桌子上。
“谁说我空手来的?这不是怕买了礼你们不喜欢吗?直接给银子多好!”
镇上的两个铺子最近生意不好,一个月加起来才能收十几两银子。
今天她本就是来探探口风,没想到还被程月套出一两银子,真是可恨!
肉痛啊!她还不能表现出来!
程月看着渐渐陈香花逐渐扭曲的脸,很是自然的收了银子,皮笑肉不笑的夸赞道:“不愧是曾家的夫人啊,出手就是大气!”
梁红玉也看明白了,合起来关系不好啊,赶紧催促着:“程月妹子,别耽误着了,你快去给我称一斤绿豆糕。
这位夫人,你要买不?这家绿豆糕好吃的很!哦,不对,绿豆糕最便宜的,你这样的富太太吃这个不合适,应该买点更贵的呢!”
程月嘴角扬了扬,这梁红玉真是会给她打配合。
“小桐,去给你梁姨称绿豆糕,记得多称一斤!”
程月喊了陈桐后,又转头对陈香花道:“曾夫人,你不会不买吧?”
“怎么会?不就是糕点,我倒要看看有多好吃!”
陈香花骑虎难下,买就买!
程月示意陈安让他放心去招呼顾客,自己跟着陈香花。
要不是有人告诉她自己开了铺子,她在隔壁镇子怎么知道的?偏偏还赶着开业的时候过来,她倒要看看,陈香花想做什么?
陈桐把梁红玉的绿豆糕包好递过来,笑眯眯道:“梁姨,这是两斤,您拿好。”
梁红玉把钱交给陈桐,乐的合不拢嘴,“哎呀,我这可是占便宜了,又省了五十文!”
程月用下巴点点来兴来旺的方向,笑道:“这是谢你的,要不是你,我还找不到这么能干的小伙计呢!”
梁红玉瞅瞅那兄弟俩忙里忙外的身影,也高兴道:“这是碰巧了,是你有福气!那我就先走了,改天咱们再说!”
也就是刚开业,顾客还没那么多,不然她早就撤退了,走之前又看看发呆的陈香花,建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