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年这天,程大智回来了。
这时已经是寒假,林建国的串串香生意自然也停了,他惦记着程大智,也没心思筹谋别的事。
他听说程大智回来后,拔腿就往程家跑。
程大智看见林建国,立马哭丧着脸:“姐夫,我对不起你呀。”
林建国顿觉不好,连忙追问。
“姐夫啊,那会长……携款跑路了,钱都没了呀。”
程大智干打雷不下雨,哭了半天没有一滴泪。
林建国却没注意,他只知道,他的钱真没了。
程大智一番哭嚎、道歉,林建国只能骂他几句泄愤。
不管怎么样,钱已经没了。
林建国浑浑噩噩回到家,看见坐在屋里歇脚的程大花。
外面下着大雪,程大花听到消息时,林建国已经跑远了,她就没出门。此时见林建国回来,程大花便问:“见着大智了?他怎么样?”
林建国颓废地坐在椅子上:“嗯。”
这么久没见到程大智,程大花还挺担心的,见林建国闷闷的不说话,便有些心急,推了推他:“嗯什么?说话呀。”
林建国:“你弟很好,你孩子奶粉钱没了,开心了不?”
程大花不满林建国的态度,但听到钱没了,又很担心:“怎么回事?大智生意失败了?”
林建国不想和她说话了,程大智是罪魁祸首,程大花也是帮凶。
程大花惦记着弟弟的安全,过了几天,雪一停就去了程家。
程家门是关着的,程大花本以为他们不在家,走近了一看才发现门是从里面反锁的。
屋里隐约有红烧肉的味道飘出来,程大花敲门喊道:“爸、妈、大智!你们在家吗?”
屋里一阵窸窸窣窣,程妈将门打开,看见程大花一个人站在门口,松了口气。
走进屋里,红烧肉的味道更浓郁了。
程妈扶着程大花坐下:“你咋来了?建国不陪你来啊?”
程大花手一搭在程妈手上,就摸到了一手油。
她举着手问:“妈,你手怎么这么多油啊?怎么一股肉味?”
程妈眼神闪烁。
程大智端着一碗红烧肉和一碟卤鸡出来:“姐,吃点?”
程大花接过筷子,毫不客气的吃了起来。
程大智和程妈也重新拿了筷子一起吃。
干吃肉有些腻,程大花又喝了半杯水,擦掉嘴角的油,才想起来问程大智:“大智,不是说你钱都没了?咋还有钱买肉吃?还特地从国营饭店打包。”
程妈嗔道:“就你鼻子灵,进来就闻到味儿了,还能吃出来是国营饭店的?”
“那当然。”程大花得意,继续追问,“到底咋回事啊?”
程大智从袖子抽出两捆大团结放到程大花面前:“喏,别说当弟弟的不惦记你,还你六百。你自己放着,别说出去。”
“有钱啊?那前几天咋不还给你姐夫?”
“不给他,你也先别给他,过个一年半载,等风声过了再给他,知道不?”
“啥?啥风声?为啥不给建国?”
“你听我的就行。”
“行吧。”
夫妻一体,她拿着这笔钱和放在建国那里都是一样的。
只是林建国最近太颓废,程大花几度忍不住想把钱拿出来,但想到程大智说的,她又忍住了。
腊八节这天,林引珠没开店。
家家户户都买好了年货,要买卤肉的也都提前买了,今天来逛街的人已经不多了。
林引珠和林奶奶也得收拾东西回林家村过年。
林引珠载着林奶奶和安安,带上早上买的猪肉、鸡肉、瓜果蔬菜一起回了林家村。
其他年货和新衣服,林引珠已经拜托林长树和林建国带回村里了。
村里的路宽敞了许多,还铺上了石子。今年在外工作的、像林建国这样往外跑摆摊做生意的,在年底商量了一番,凑了些钱,修好了路。
林引珠一路骑着三轮车进村,不用像之前那样,骑到半路停下推着车走。
一进村,村头大树底下玩闹的小孩便好奇的上前问:“你们是哪家的?我怎么好像没见过你们?”
“你们是谁啊?”
……
小孩七嘴八舌的,有伸手搭着车的,有不小心走到路中间挡路的。
林引珠掏出一把水果糖给几人分:“这糖你们分着吃。我们是村尾那家的,我们先回家收拾,你们去一边玩吧,别站在路中间哈。”
小孩拿了糖就乖乖退到一边了。
一路看见不少村民,林引珠看到人便笑一笑,能喊得出名字的就招呼一声。
路过林长树家,安安看到蹲在门口抽烟的林长树,高兴地喊着:“姥爷!姥爷!”
林长树露出一抹笑,黝黑的脸庞衬的牙齿特别的白:“哎!回来啦?”
林引珠停下了车,安安跳下车往林长树跑去。
屋里的高巧、林建国和程大花听到声音也出来看,高巧喊道:“回来啦?房间我都收拾好啦,要不回家里住吧?”
林引珠离了婚,过年自然是要回林家的,高巧早早就将房间里的杂物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