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婠娪能够感受到顾靖对她的看法变了,哪怕认为她是男子,可却会时不时盯着她走神。
按照她的计划,只需要找个合适的时机戳破这一切,她便能够得偿所愿,顾家确实是个适合嫁的人家。
她所作所为很大胆,不符合时下对闺秀的要求,不过她觉得这不算什么,她这人爹不疼娘不爱,自小受过的疼爱便少,她总要多为自己考量。
这天,她按照往常一样来到跟顾靖常去吃饭的酒楼后院的雅间,也是她的产业,却没等到人,不过顾靖倒是贴心,派人告知他有事来不了,傅婠娪便点了饭菜,自己吃。
正吃的香甜,雅间的门被推开了,傅婠娪一惊,便见进来的人是个眉目如画的清俊男子,只是身上多了几分风尘仆仆,胸口有一丝血迹,看起来像是逃命之人,却又并不显狼狈,对上他的视线,傅婠娪便急忙低下头,他眼神太犀利了些,像是被死神盯住了一般。
傅婠娪平复心中恐惧,小心翼翼开口:“不知这位公子为何突然闯进来?”
这酒楼分前后,前面是寻常酒楼,后院是各种精心布置的雅间,每个雅间隔间比较远,雅间内又宽敞,内里布置更是精巧,引得不少达官显贵过来谈事。
傅婠娪所在的雅间是她特意留出来的,并不对外开放,突然闯进来一个男人,实在冒昧。
那人估计也知道自己举止不妥,看着她愣了愣,随后哑着嗓子开口道:“抱歉,唐突佳人,还请见谅。”
之所以哑着嗓子是渴的,一路被追杀,他这两日滴水未进。
唐突佳人,傅婠娪一惊,他这是看出她是女儿身了?
“这位公子,我是男子,唐突佳人,此话实在冒昧,还望公子慎言。”
对方便一脸歉意:“那是我冒昧,在下有个不情之请,还望这位小……公子帮忙。”
傅婠娪这下可以肯定他看出自己的女儿身了,只是她想不出自己的破绽在何处,她权衡利弊,思索不答应他的后果,想了一番,最后无奈答应下来,她不想自己的身份被戳破,于她没有好处,没好处的事她不做。
“你说,什么忙?”
“在下遇到了一点小困难,需要躲避几个人,希望小公子行个方便。”
傅婠娪答应下来了。
沈宴便被傅婠娪一通操作给藏起来了,这雅间有暗室,不大却刚好能藏个人。
没多久就有人敲门询问:“这位公子,朝廷通缉要犯逃了,不知公子可否看到有人闯进来?”
傅婠娪心里一咯噔,通缉犯?
那人实在不像,主要是面前这些人也不像是正经衙门的人,不过可以肯定那人真是个麻烦。
她倒是想直接把那人说出去,可她的女儿身,她还要名声,女扮男装算不得大事,可她是瞒着顺安侯府众人偷偷出来的。
顾靖那边暂时不是戳破女儿身的时候,那人,得保,最起码不能让他在她这里被逮到,要不然有口说不清。
多年做戏的功夫让她脸色带着几分恰到好处害怕:“通缉要犯?!不会是杀人犯吧,我这没人进来,你们进来看看就是,你们赶紧去找,赶紧把人找到处置了,怪吓人的。”
那人见傅婠娪这模样,小白脸一个,被吓得脸色都白了,文弱的厉害,实在不像是会窝藏“罪犯”的人,随意打量了一番雅间,目之所及,没有能藏人的地方,便客气的离开了。
过了许久,那个被她藏起来的人才出来,然后脸色通红,扑通一下倒在了地上,傅婠娪吓坏了。
“我的老天爷啊,你可别死在这里啊!”
真要死了,尸体处理不好,她的酒楼恐怕要吃官司的呀!真是晦气。
无奈,傅婠娪只好凑近去查看他的情况,发现他是发热昏过去了,短暂的松了口气。
自从看医书后她便偷偷准备了许多药材还有各种药丸子放在空间里,当然了,空间里还有许多吃食,银子,还有防身的武器之类的。
沈宴昏过去后,傅婠娪有一瞬间的想法就是要不把人直接弄死,有空间,尸体也不是不能处理,就是埋汰了点,她空间可有不少做好的吃食,可看到他的面容,还有刚才那气势,实在不像是寻常人家能够养出来的。
仔细检查了一下他的随身物品,发现一块带着“沈”的玉佩,那玉佩上等,到时候跟老夫人年节时炫耀的那块御赐给老侯爷的一块玉佩材质相似。
傅婠娪想到了皇后娘家永安候府沈家,听闻永安候府也有个原配嫡出的长子,被请封为世子,端的是一派风光霁月,朗月清风。
那这人暂且就不杀了。
既然不打算杀,她不能白救,若真是沈家人,沈家的人情,对她兴许有用。
想通了,傅婠娪朝朝他嘴里塞了颗药丸。
她的药很好用,沈宴一个时辰后便醒了,其实他之所以会昏过去,除了伤口感染发热,还有太累的缘故。
沈宴被派去江南暗访,查了一些不该查的东西,便一路被追杀到京城,到了京城,他身边的人已经都没了,他被追着躲进了嘈杂的酒楼,他以前来过这酒楼,后院接待贵客,知道那些人也不敢乱闯,待察觉暂时安全后,便坚持不住昏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