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子湖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慢慢逛的话,一个时辰左右就能绕完一圈。
湖边种满了柳树,微风吹过,纤细的枝条就随风飘荡,轻轻拂过水面。
宁静的湖面上架着一座古老的拱桥,历经千万载岁月,桥身已然斑驳,长满了青苔。
桥上,顾盛酩负手而立,神情悠然。
在他身旁,顾盛安一手抱着布娃娃,一手拿着灵果吃。
这个布娃娃是老板根据顾盛酩的样子做的,除了衣服的颜色和发型之外,没有任何相似之处。
不过做的确实可爱,看起来萌萌的。
顾盛酩侧目看了眼抱着布娃娃的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小声嘀咕了一句:
“真蠢。”
“你说啥?”正在吃东西的顾盛安动作一顿,将布娃娃往怀里带了带,然后恶狠狠地看向他。
顾盛酩轻啧一声,眼中笑意渐深,缓缓开口:
“我说,这小东西看起来有点蠢。”
闻言,顾盛安顿时不乐意了,三两口将果子吃完,抱着布娃娃,扭头就走。
走了两三个台阶,他又转过头,上下打量着顾盛酩,说道:
“反正是照着你的样子做的,它蠢你也蠢。”
“嘿,这是什么歪理?”
顾盛酩轻笑一声,跟了上去。
旁边的其他人不自觉地避开他,或者说不敢靠近他。
他们并不是畏惧,而是一种源自心底的敬畏。
人间的烟火,仿佛落不到他身上……
浮云翻涌,飘到天际,便成了晚霞;曜日移转,落到西山,便成了夕阳。
斑驳的街道上,铺满了黄昏,行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
叮铃…叮铃……
风铃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屋檐下,灵鸟落在蓄水的大缸上,泛起淡淡的涟漪。
“糯米卷,棠花豆,龟苓膏……”
小贩的吆喝声由远至近,饮水的灵鸟被吓得飞回树梢。
挑着扁担的小贩一晃一晃地走远,声音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巷子深处。
灵鸟重新落到水缸上,啄了啄水面。
这时,又有两个长相一样的男孩跑过来,一个手里拿着果子,一个在后面追。
“哈哈哈哈,来追我啊!”
“别跑!”
灵鸟绕着水缸边缘跳了跳,并没有飞走,反倒转头看着那两人。
拿着果子的那个笑得很开心,后面追的那个也在笑,脸蛋红扑扑的,比今晚的晚霞还要红上几分。
忽然,前者一个不小心,撞到了某个行人。
他手中的果子顺势落下,又被一只手稳稳接住。
“小心点。”
“嗯……对不起。”
男孩揉了揉鼻子,朝那人道谢后,接过果子,很快跑到巷口,担心对方找不到,他又停下来。
另一个男孩见状连忙追上去,速度却越来越慢。
“哥,你慢点,我跑不动了!”
他从那两个男子身旁跑过,带起的风,炽热且充满朝气。
“……”
青衣男子步伐微顿,看向身边的黑衣男子,后者恰好看过来。
视线碰撞,两人相视一笑。
“哥,你看他们像不像我俩?小时候你也是漫山遍野的追着我跑。”
“谁让你一天到晚惹是生非的。”
“我哪有?”顾盛安眉头一挑,脸不红心不跳地反问。
“是是是~你没有……”
顾盛酩声音拖得很长,语气中带着宠溺,眼中盛着怀念。
他们沿着宁静的街道慢慢地走着,时间仿佛也慢了下来,定格在这个瞬间。
落日将他们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直到岁月的尽头……
夕阳落山,晚风轻柔。
天边的火烧云一点点淡去,星月临空,夜幕降临。
盏盏灯火,照亮了古镇的夜。
袅袅炊烟,画出了人间。
玩了一天的孩童听到了长辈的呼喊声,告别同伴,往家的方向跑去。
夜渐渐深了,巷子口站着一对母女。
在她们的守望中,一道身影终于出现在路边,那是这个家的顶梁柱。
疲惫了一天的丈夫,见到妻儿的那一刻,脸上顿时有了笑容。
他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妻儿身前,一把抱起女儿,与妻子谈笑着进了屋。
人间就是这般,从来不需要太多的惊艳与起伏。
岁月无常,只愿平平安安。
——常安。
白发老道在桃木板上刻下这两个字,将其放到黑衣男子手中。
“倒是取了个好字啊……”
顾盛安笑了笑,转而拉起顾盛酩的手,将此物放到手中:
“哥,送给你。”
——以我之名,护你平安。
顾盛酩笑着收好,走到准备收摊的老道面前,问道:
“老先生,可否再刻一个?”
“可以,这次要写什么?”
“嗯……”
顾盛酩认真地想了一番,说道:
“就写永乐吧。”
“永乐……常安,都好啊,都好啊…